山之巅,静静立着两座竹楼,左边的,看着稍微雅致些,右边的则有些潦草,中间一条竹廊连接着,栏杆上面摊开晾着一些动物皮毛。
两栋楼中央摆着一口小钟,旁边则是案几蒲团。此时,王耳沉默喝酒,手边放着一封信。
灯花摇曳,面容不清。
有心事?
沉吟间,沈裕几步登楼,蒲团盘坐:“师父,您有何事?”
“唉。”
刚问,对面王耳就叹息干完一杯酒:“徒儿,你可知我为何让你勤学苦练,不到一流高手境界不得离开端州吗?”
“因为您仇人满天下。”
“……对,也不对。”
一段往事娓娓道来,夜色静谧,人声清晰,宛如棋子落盘。
“二十三年前,吾初出茅庐,当初仗着一剑自认天下无敌手,怎料碰到了心中的那个她。”
“她漂亮,聪慧,善解人意……可惜已有夫君。”
沈裕瞅一眼,垂眸闭嘴。
不曾想师父竟有昔日曹公之风,妙啊。
“离开后,吾挑遍天下剑客未曾一败,名扬四海。志得意满时我收到一封战帖,虞国石敬天邀吾至昆山一战,败者,留下佩剑离开。”
“那一晚,我又碰见她。夜色太美,我……我只喝了一杯酒。”
“噗嗤。”
沈裕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又强行咽回喉咙。一抬头正好对上王耳眼睛,他自然咳两声:“茶有点烫。”
“真的?”
王耳一摸茶壶,凉的。
默然无言片刻,两人不约而同掀过此事,故事继续着。
“翌日比试,武林豪侠都在现场观比武。一开始我们打得有来有往,他落于下风时,吾察觉内力凝滞,最后拼尽全力仍旧落败,留下佩剑斩云。”
“他名声大噪,而我黯然离场。”
“而今,他是虞国武林盟主,吾顿悟入宗师境,不曾再见。”
王耳喝一口酒,忽得重重将碗砸到桌面,面色涨红道:“十年前,石敬天特意修书一封炫耀自己收到一位天资绝佳的徒弟,并言十年由弟子比试一场,若是他弟子输了则说出当年真相,并归还斩云。”
语毕,他偷偷瞅一眼面前青年。
“四年前,那是距离胜利最近的一次,没想到啊……”
听闻一剑斩江,断山崖,他屁颠屁颠跑到盛京,想着自己就要成功,趁着重伤刚醒立刻让对方拜师,哪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