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最讨厌江湖人,但我觉得,小心点总没错。”

一网打尽?

心里轻轻咀嚼着话语,沈裕抱拳躬身一礼,云袖微荡。

“多谢。”

离开村落,沈裕脚尖一点树干,云鹤翩跹。

他的轻功不算上乘,做不到踏雪无痕,勉强称一句落地无声,王耳不注重轻功,嘴里常挂着一句话:“剑客是打架的,跑干嘛?”

然后下一句。

“哦,你打不过。”

轻功赶路快,但消耗内力,往往只能坚持半时辰。一般而言,一盏茶时间就得像常人一样赶路。

金乌西沉,月兔跃升。

夜幕中一轮圆月格外大,隐约可见广寒宫……流水潺潺,虫鸣声声。

晚春,蚊虫嗡嗡嗡飞着。

沈裕从包袱里掏出一把药草扔进火堆,一股异香渐渐弥漫,耳畔顿时清净不少。

“都是靠一双腿赶路,偏偏就撞不见。”

武林大会如此盛事,他原想着能碰见什么江湖截杀,少年侠客,结果只是苦兮兮赶路。

“莫非,无缘?”

迎面一阵清风,他阖眼享受,忽然发现风里一股细微异样。

轨迹,改变了。

“嗖——”

箭声起,他蓦地一偏,怎料第二支瞬息而至,不留丝毫喘息之机。

“哐当!”

幕篱插着箭簇落到河畔芦苇堆。一只萤虫惊起,然后,四面绿光悠悠飘着,溪面波光粼粼,水月相映......

一河相隔,斗篷者怔怔望着对面男子。

玉簪雪袍,青丝如瀑。

长睫覆着雾色一样清清冷冷的月辉,缝隙间,碎光映入冰湖。比起记忆里,更好看一些。

“十一。”

声音跟原来一样。

十一闭眼再睁,挽弓,声音含着一丝偏执:“停,不准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