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想去焊火车头的锅炉,受凉会手抖……”
邵青峰便把她的手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拇指轻而易举地触碰到邵青峰滚烫的体温,林红樱放了一会就感觉到自己冰冷的双手逐渐变暖。邵青峰的大衣非常暖和,厚实抗风,脉脉暖意源源不断地传来。
林红樱很快就不感到冷了。
北风呼啸,大雪构筑了一个静谧的世界,林红樱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声,目光注视着那辆长长的列车,车厢里温暖的灯光照亮了长长的铁路。
很多乘客也被冻得挤到了一起,相互偎依取暖,还有人冻得受不了便去砍了旷野边上的枯树生火取暖,列车长也派人去砍了很多树木,人群三三两两地围在火堆旁汲取暖意。
……
铁轨边。
乘务员老赵提着手电筒,领着热心乘客一路狂奔到去拦截火车,打算在一公里、二公里、三公里、四公里处都留一批人拦车。每到一个界碑处,他就把手提的火车信号灯分发给群众。
他边跑边教他们如何让列车驾驶员明白,前方出现紧急情况,老赵沉声说:“天黑很难看得见人,要用手电筒的灯光剧烈摇动,同时吹响口哨。”
如果驾驶员看到这个举动,一定会紧急制动刹车。
他停在一公里处,跟一批乘客道别,郑重地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他跑得气喘吁吁,在二公里处又分了一面红旗,“摇晃手电筒,用力吹响口哨,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跑到最后所有人都脱了力,唯独老赵还在拼命地往前跑。
他是转业的铁道兵,哪怕当年在战场,敌人的子弹在屁股后追着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么用力。他最后停在了5、6公里处,此时已经浑身精疲力尽,双脚软得跟面条似的,一下踉跄倒在了雪地里。
老赵四肢都剧烈地疼痛着,可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它,艰难地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最后在五公里处站直,提起了信号灯。
没过多久,87次列车呼啸地翻山越岭而来,气鸣声震彻空旷的原野。老赵开始疯狂地吹哨,打着手电筒拼命摇晃。
平时他熟悉的列车此刻不再是温柔地载人回乡的交通工具,而是一匹钢铁猛兽,它顷刻间可以夺走无数条人命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