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枷抿了一口酒:“殿下还记得少时你养的那只鹰吗?”

萧易瑾想了想,笑了笑:“记得。”

盛枷回忆:“我们从野外将它救回,将它关在笼子里为它治伤。一开始每次打开笼子,它都想飞走,但都被我们制止住。”

“我们喂它肉,喂他粮食,甚至抓来老鼠喂给他。过了些时日,待到它的腿伤彻底养好,我们将笼子打开,放它走。笼子明明是开着的,但它却不走了。”

萧易瑾无奈道:“是啊,那家伙后来赖在那笼子里,好几天才自己飞走。”

“自由唾手可得,它之所以不走,是因为心里有了执念。它贪恋毫不费力得到的食物,就是这些东西,绊住了他的翅膀。”

萧易瑾喝了一口酒,笑笑:“我知道,你是想说本殿心里也有执念吧?”

盛枷道:“所谓东宫、所谓皇权,是利益,也是枷锁。我是想跟殿下说,莫要对此抱有过多的执着。笼子的钥匙只在你的手中,只要你想出来,无人能拦你。无论你是皇子,亦或是太子,你都是萧易瑾,你都是你自己。”

萧易瑾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懂,有些时候并不是我想争,而是不得不争。我的父亲是当今圣上,我的母亲是当朝贵妃,这就注定我不可能只按自己的心意而活。我代表的不仅是我自己,还有母妃,还有整个王氏一族。权利是枷锁,却也是我立世的意义。”

盛枷淡声道:“可于臣而言,殿下就只是殿下。无论你是皇子亦或是太子,你都是当初臣在宫里侍奉的少年。所以,没必要为此事沮丧,殿下在什么位置,也都是国之栋梁,都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

萧易瑾感慨地叹了口气,举起酒杯道:“立储之后,所有从前那些奉承的官员都开始与本殿刻意保持距离,忙着朝东宫站队。这世上,也就只有你心下清明,只将我看成是我。盛枷,此生得遇你这个知己,本殿很是知足。有卿如此,夫复何求。来,干!”

盛枷也举起酒杯,酒杯相碰,撞洒出一簇酒花,二人相视一笑,扬头饮尽杯中酒。

“臣望殿下放下心结,能够平心面对结果。”

萧易瑾迎风笑笑,道:“有你在侧,我忽然又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立储结果已定,若想更改难于登天。

但他也清楚,他的使命无法像盛枷说的那般简单。

且他心里对父皇已经种下心结,根本无法平心而对。

但盛枷这般没趣的人,却为了让他解怀在此处陪了他半日时间,到底还是从小到大的情谊。这世上也就只有他是真心关心他是否过得高兴的了。

他感念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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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儿面如今在京城火得一塌糊涂,魏氏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在谈论这个面有多好吃。

她真的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