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这表情的变化,跟当初薛国夫人见到巴图时的反应很像。
云黛赶紧看向薛国夫人。
只见她此时沉稳淡定,神色没有一丝异样。
皇帝笑道:“怎么?贵太妃也觉得这戎狄的巴图驸马,很像一个人?”
贵太妃已经从席位上跑了出来,哭喊道:“儿啊,我的儿,是你吗?你还活着?哀家就知道,没见到尸体,你就死不了!”
说着,就伸出手去抓巴图的手。
巴图迅速躲开,满脸胡子看不出什么表情,蹙眉道:“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嘴里的恪王,我们只是长得像而已。”
贵太妃泪流满面地怒声呵斥道:“你别以为留了满脸胡子,扎了满头小辫子,哀家就不认识你了!你是从哀家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化成灰,哀家绝对不会认错!”
大殿里立刻议论纷纷起来,很多认识恪王的老臣也都犹疑不定地看着巴图。
快十六年了,他们都快把恪王的样子忘了。
再说,岁月会将一个人改变的面目全非。
当年那个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战神恪王,会变成如今这个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子、扎着满头小辫子,戴着大耳环的巴图吗?
看着不像,又看着像。
到底巴图是不是恪王呢?
巴图还在否认:“您真认错人了,我自小在草原长大。”
贵太妃更激动了,“声音也像!你这声音在哀家梦里萦绕了十六年了!错不了!”
有老臣提出疑问:“巴图大人,你在草原长大,你的汉话跟谁学的?还是地道的京城口音。”
皇帝显然也提过这个问题,替他回答道:“他说,是一个中原先生教他的,那先生早就不在了。”
巴图很肯定地道:“是的,我就在草原长大,我有儿时的记忆!”
贵太妃也不确定起来,神色有些失落和沮丧,眼睛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喃喃道:“真的吗?”
“真的,”巴图陷入回忆中,“我阿爹阿娘是放牧的,阿爹马术很好,阿娘会做香甜的奶酪,他们很疼我。
我每天赶着一群羊去小溪边放牧,溪水里有小鱼游来游去。
有一天,我抓了很多鱼,高兴地跑回家,想让阿娘烤来吃。
可是,一群云澜国的士兵骑着战马呼啸而来,抢了我们的牛羊,杀了我的爹娘兄弟。
他们说,那是恪王手下的士兵。”
“放屁!”薛国夫人怒了,“恪王治军严酷,只杀侵略者,不会对无辜百姓动手!”
薛国公也道:“你的意思是听旁人说的了?道听途说,不足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