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霉蛋不是谁,正是在路过的卫殊。
路人殊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砸中脑袋,伸手一抓,摸了一手的糖浆,那束着乌发的金冠上,头上,皆是这被啃过的糖,他把竹签一拽,结果,发髻散了,金冠掉了,这些都没有什么,关键是薅下了一大把头发。
卫殊把竹签往地上一掷,折身进了巷子里,不多时提了一桶绿色的染料,神态自若地跟在长孙焘后面。
虞清欢看中了一个荷包,正站在小摊贩前,捏着荷包上下端详,忽然觉得眼前一黑,长孙焘已把她紧紧护在怀里,他浑身瞬间就湿透了。
“哪个狗贼敢暗算我?”虞清欢挣脱长孙焘的怀抱,一边拨开长孙焘,一边朝他后面看,见满地的绿染料,以及提着桶的卫殊,横眉竖目地怒斥,“卫狗,原来是你!”
“意外,纯属意外!”卫殊抬起双手,做出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但那桶底,尚且还滴着染料,就连他的脚边,也都滴湿 了。
卫殊的旁边,是一个臭豆腐摊,虞清欢拨开长孙焘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盛着辣椒粉的碗,对着卫殊用力撒了过去。
霎时间,惊声连连。
霎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霎时间,卫殊涕泗横流。
“卫指挥使,这也纯属意外!”说完,虞清欢拉着浑身湿透的长孙焘,脚底抹油开溜了,徒留卫殊在辣椒粉与西北风的大餐中凌乱。
虞清欢在前面跑着,一边跑一边笑,早上的阴郁之气已不在,她变回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活泼,阳光,还很灿烂。
冬日的风,一阵阵刮在长孙焘身上,可他似乎没有任何知觉,就那么定定地望着眼前小鹿般灵动的女子,用天下最温柔的眼神。
跑了一大段路,虞清欢这才停下来大口喘气,然后把身上的披风解下,给长孙焘披了上去。
那是一件茜色的披风,披在后背湿透的长孙焘身上,却把他的脸映衬得愈加白了。
狼狈中带着一股子湿身美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