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道:“送送你那母亲吧。”
“是。”
楚月来到了雪挽歌的身边,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在她的记忆里,第一次对雪挽歌有印象,便是初次知晓自己诞生和来历的时刻,她看到了一个因生产而晕厥过去的女人,身下满床的血红色证明雪挽歌作为母亲的坚强。
楚月清楚。
人生要面临不同的选择题。
而在大楚的选择题中,她终究是被遗弃的那一个选项。
哪怕只有片刻的动摇,她也不需要这份纠结的亲情。
但雪挽歌对她的感情,是炙热浓烈的,义无反顾的,还是最坚定的一道选择题。
楚月拿出了一个方形黛蓝色绸面的锦盒,并将此锦盒递给了雪挽歌,说:“天黑路滑,应当穿鞋。”
雪挽歌怔了怔,将此打开,便看到了一双红色的软靴,针脚细密,质地上等,是看上一眼就叫人挪不开的红。
“若是不穿,日后我也便学你。”
楚月又加了一句。
既有夜罂的前车之鉴在,她不得不提醒。
生怕雪挽歌和夜罂一样,收下鞋不穿,当祖宗供着,反而失去了 鞋本身的意义,但这份举措带来的温暖,超过了人世间大多数山与海般的意义存在。
“穿,我穿,时时刻刻穿。”雪挽歌怕得很,连忙回道。
楚月勾了勾唇角,目送雪挽歌一行人离去。
小宝在旁边摇着雪白软乎的小手。
倏地!
轰然作响,刺激着众人的耳朵。
许多宗门弟子,走到空旷的修炼之地循声仰头看去。
却见天穹响声如雷,明灯三千,火树银花绚烂梦幻似若谪仙的梦中画卷。
每一盏通红的灯,都像是希望之火。
“灯会?”有弟子疑惑地问。
“我宗办的灯会?为何不提前告知,是想给我们惊喜吗?”
“还别说,左老头儿看起来不靠谱,有时还挺浪漫的。”
“……”
烟花漫天,苍穹明灭于千万里江山轮廓之上。
明灯当中,却见男子红袍比这炫目的火焰还要纷然。
“原来是夜尊。”姜君似笑非笑,“他这是把灯会弄来星云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