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湉湉笑望着顾九楼。
“有顾家担保,自能让人安心。”
“北道府的小姐,修行苦练多年,莫不是连话都听不清了?”
楚月冷声道:“顾家主以顾九楼之身担保,而非顾家,一字之差,却是区别甚大。”
北野湉湉面色一变,斜睨向楚月。
她的贴身婢女,都是个八劫归墟。
叶楚月一个七劫归墟,当真把自己当成云都的新王了。
“顾家主……”
花满山犹豫再三,还是出声劝阻。
“清清之事,怎能劳烦顾家主来作保呢?”
“如何劳烦不得?”顾家主反问:“花家主,实不相瞒,早年间,我在鲛海遇险,是两位战神相助,险些命丧海底。花家少主,是两位战神唯一的阿妹,我顾九楼,愿以项上人头,为花家少主花清清作保。今日,便是还战神人情,因而与顾家并无任何关系。”
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摘除出来,日后就算发生了何事,也不至于拖累了顾家。
话说出口,固然要满腔勇气,但又是分外地爽快。
如若当年有这般孤勇之气……
玲玲,是否会三千意气立云都,风发看世间。
思及此,顾家主的心口钝痛了下。
如无形之中,被人用铁锤朝着血肉之躯酿造的胸腔狠狠来了一下重击。
远处——
白发苍苍的罗牧,幽幽抬起了眼帘。
慈祥仁和,俱都消失不见作烟雾散。
只余汹涌的杀气和愤恨之意,恨不得凝为实质,将顾九楼绞杀的连脏腑骷髅都不剩。
“爷爷。”
罗家小孙儿抱住身体颤抖的爷爷,掉着泪珠的同时,还可劲儿地安慰:
“殿下没事了,安然无恙出塔了,爷爷莫要担心,当以身子为重。”
小孙儿吸了吸鼻子,哭得涕泗横流,奶白的小脸,红肿了一双水滴滴的眼眸。
“乖,爷爷没事。”
罗牧颤颤巍巍的手搂住孙儿,安抚小孩,眼神瞥了眼顾九楼,缓缓掩下了深入骨髓的痛恨。
顾九楼察觉到罗家那边的动静,袖袍下的手掌一抖,甚至不敢抬眼看过去。
良心不安许多年。
不敢踏足云都。
不敢看玲玲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