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与否,很重要吗?”钱燿舵反问。
“你故意而为之,其心可诛,如何不重要?”陆佳人声音尖了几分。
“钱、陆两家,隶属于大炎城,天梯论剑,一则代表大炎城的颜面,和立世之尊严,二则,一道论剑,更需凝聚力,须得平起平坐,互相感染。而你,为了一己之私,非要强盛出头,伤了两族和起,此乃你的一错。你过于狂妄,只想进攻和胜利的辉煌,不给自己留有后路,此乃二错。你作为领头之羊,两族的首脑,胡乱指挥,过分轻敌,事后不自省甚至还试图将错误推责,此为三错。有此三错,陆佳人,你必败之。因为,骄兵必败。”
钱燿舵身高九尺,生得不算妖孽,认真专注之时,却有几分俊朗如珩。
他剖析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不亚于是把陆佳人的脸面,践踏在足底下。
陆佳人羞愧而窘迫,脸色愈发的白,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钱燿舵看。
钱燿舵嗤笑了声便转身朝血海外走去。
行数步,陡然止住——
他回头,一寸寸,一双剑眸噙着若有似无的邪气,戏谑地看向了陆佳人,而后讥声道:
“陆佳人,这半年跟在楚王麾下,钱某我啊,就算是个废物,亦当有所长进。”
至此,方才不回头地离去,来到了钱家主的身边。
钱家众人一个个不知怎么的,明明跟着陆家一道论剑失败了,离场之时,一个个宛若骄傲得胜的大公鸡,昂首挺胸,下颌微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赢家,乍然看去倒觉得有几分诙谐。
钱家主微笑欣慰地望着钱家兄妹,尤其是钱燿舵,半年的历练沉淀,使得他成熟了不少,愈发有钱家长子独当一面的风范了。
他热泪盈眶,含笑望着儿女,复杂饱满的情绪俱镌刻在脸上。
当儿女走近了。
一双手,将儿女揽在怀里,连连点头,嗯了好几声。
“长大了,好,好。”
这一刻,钱家主才真正觉得,两孩子跟在叶楚王的身边,是一个不错的抉择。
从前只是拗不过孩子的决心,本质还是无法理解孩子的信仰。
不仅仅是两代人的思想碰撞,更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目下,他真正地明白了,孩子需要成长,得去放手一搏。
其余人瞅着钱家人的氛围,便是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顿觉滑稽。
他们寻思着,论剑凯旋的不该是拓跋璇吗?
瞧着钱家主这架势,还真像是这俩兄妹得了多大的荣光,而非失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