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各异,不知颅腔里的元神,都在想着些什么。

却也有人,热泪盈眶,屈膝跪下,捶胸顿足恨滔滔:

“大夏,是我们的大夏啊。”

“九万年的痛不欲生,我们全都熟视无睹。”

“错了吗?真的错了吗?”

“只因路见不平,仗义执言,就是天大的罪过了吗?要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么多子子孙孙才诞生就要遭受不该有的罪业。这世道,这青天白日,真的是对的吗?”

“我等皆是懦夫,从未有人敢为大夏求情,因为我等都是贪生怕死之流。”

“是啊,人活在世,谁不是各扫门前雪,谁敢去插手他人因果啊,生怕自己的福报没了。因而我们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今祸殃己身,岂不是个天道好轮回。可笑!可恨!可泣!到头来,竟还是大夏人,护我等!我等,怎配为人?怎配享他人之甘霖?!”

那慷慨悲歌之士,是个身穿白衣的羸弱人。

话音最后,气血过头,直接一口血液喷了出来,苍白的脸上却是极为灿烂的笑容。

这情绪压在心头已经十几年了。

但是从年幼起,父母就让他忘记大夏,忘记伶仃国。

伶仃飘摇,风雨孤苦。

怜悯风雨,就会自身入风雨,不得善终。

白衣青年有慷慨之心,但没有豹子一样的胆。

长此久往,反而让自己郁结于心,精神耗损,从来不见快乐。

如今看见那些人成了瘴兽还要死守东南,赵青衣十几载的悲愤痛苦感情聚集到了一起,赫然喷涌,言辞诚恳,字字泣血,都是他的一腔真心。

都末日了。

谁还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