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世显的话说到一半,便明白了过来。
他自己便是屈身河北塘泺许久之人,如何不知道河北荒残情形?何况去年蒙古军入寇,更把河北烧杀得不成样子。仆散安贞这个宣抚使,地盘大是真大,穷也是真穷。
与河北相比,山东这边,尤其是山东东路各地,因为郭宁打败了拖雷所部的缘故,受到的兵灾尚少,虽也凋敝,怎都比河北强多了。这时候,河北宣抚使往山东伸一伸手,又怎么了?
就算郭宁要拿着自家山东宣抚使的名位说事,那李全,可是先和仆散安贞合作的。仆散安贞派人支持一下降伏自家的红袄军余部,不也是理所当然?
“那,他们为何不亮明身份?”
汪世显皱眉问道:“杨安儿已死,红袄军分崩离析,我们和仆散安贞都想瓜分利益。可他们何不摆明车马与我们谈谈,而非得前前后后使出那么多的复杂手段?”
或许,仆散安贞是想迫使定海军全力南下,放弃益都?
或许,仆散安贞是想藉着李全的旗号,掂一掂郭宁的份量?
又或许,仆散安贞还有其它奸谋,设下了什么恶毒的圈套?
徐瑨不能答。
这其中,必然有特殊的缘故,但郭宁等人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更非仆散安贞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也猜测不出来了。
众人商议了两回,又绕回到眼前的问题:“如果确实是仆散安贞的人在城里,我们怎么办?”
数人都转去看着郭宁。
众人讨论的饿时候,郭宁一直在旁听着。这会儿,他便平静地道:“区区一个益都,拦不住谁。我带了些新鲜玩意儿随军,正好用上……各位,让将士们稍稍休息,咱们今夜就夺城!”
“怎么个夺城法?”汪世显问道。
郭宁待要解说,徐瑨吃惊问道:“节帅,那样的话,城中那些仆散安贞的人,怎么应付?”
“什么仆散安贞的人?我没听说过。拿下城池以后,不降者杀。”
徐瑨深深俯首:“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