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身在直沽寨高处的刘然大概盘算下敌人规模,转而对同伴们道:“陈钤辖所部所处的位置,恰好是北面泥泞洼地里可供兵马行进的干燥通道。只消占住这个口子,足以抵挡倍数以上的敌人冲杀。不过……”
他左右看看直沽寨的寨墙,却见守寨的定海军数量很少,有一批士卒和民伕,都忙着在后头仓库里搬运,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
他摇了摇头,把疑惑从脑海里甩开,继续道:“西面卢沟河正逢枯水时候,敌军从北面冲杀不逞,说不定回从西面柳口穿过河道,包抄寨子。咱们得打起精神,小心戒备。”
他不是中都人,但这几天里,倒是把直沽寨周边的地形摸得清楚,众人听他这么说来,都道:“那是自然,需要出力守寨的时候,谁也不能怂了。”
正准备分派人手到各处寨墙防备,张平亮指了指北面,弱弱地道:“然哥,不对啊……定海军还在向前!”
“什么?”
所有人呼啦啦折返堞墙,翘首眺望。
一眼望去,所有人全都怔住了:“为什么还要往前?怎么就能往前?那样不是自险险境了吗?”
寨墙上,流民首领们纷纷扰扰,定海军的队列里头,眼看着大股敌骑迫近,定海军士卒们倒挺平静。
只有陈冉的副将田雄骂了句:“狗东西!”
骂完了,他又狞笑:“不知死活,拿蒙古人的套路来对付我们?”
另一名军官道:“挺好,正要一次打飞他们满嘴的牙,才晓得咱们定海军的厉害。”
好几名将校都笑了起来。
定海军组建的一开始,就以蒙古人为最终的死敌。
此前在莱州海仓镇,定海军将士们只能靠自家的性命去和蒙古人硬拼;在辽东那次,靠得也只是压箱底的铁浮屠骑兵。
但这数月来,随着领地的扩张和商路完全打通,定海军财力和物力爆发也似地膨胀,军队建设上头,和此前相比又有提升。
大批将士平日里训练最多的,就是对付骑兵突袭的法子,不断配发到军中的装备和军械,也总是针对大股骑兵。
这会儿,对着勉强模仿蒙古人骑兵战术的附从军,所有人都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