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信连声催促之下,亲兵将他腿上的伤势简单包扎过。他跳起来跺了跺脚,冷笑道:“老冯不够狠心,打不动了!看我的!”
一声嚷过,他带着数十名士卒再度前冲。
蒙古人偶尔能击退定海军几次,却阻不住定海军四面阖拢的势头。转眼间,包围圈继续缩小。
这对蒙古骑兵造成了极大的妨碍,因为他们最大的优势彻底没有了,他们的马匹完全成了累赘!
定海军从每一个方向不断向前,用长刀砍,用长枪刺,用弓箭乱射,用铁骨朵或者铁棒抡砸。双方距离如此接近,又没有闪转腾挪的空间,每一次交手,都有定海军士卒或者怯薛军的骑士满身喷洒血雨。
地面上人和马的尸体一层摞一层,定海军将士踏过软绵绵的尸体,踏过噼噼啪啪作响的血泊,继续压迫敌军!
一个怯薛军的百夫长吼声如雷,将自己手里夺自党项人的锐利长剑连环挥舞。党项人擅长铸剑是有名的,这柄长剑寒光如电,仿佛一个个光圈绽开,瞬间逼退眼前敌人。但他身边两侧的蒙古将士都在后退,于是他暴露在了阵线外头。
一杆长枪从侧面贯入他的脖颈,枪尖撕裂骨骼和血管,从脖颈另一侧透出半尺多长。这百夫长眼睛暴瞪起来,竭力想转身看一看是谁干的。但是,当刺中他的定海军士卒把长枪一拔,他立刻就四肢僵硬,栽倒在地不动了。
另一名拔都儿本来藉着百夫长的掩护,持弓矢不断射击。百夫长一死,好几名定海军甲士冲上前来,有人挥着铁棒,“砰”地一声将这个拔都儿的战马头颅砸烂。
拔都儿落马之后,立遭一名定海军的好手迫到近处,挥动长枪连连戳刺。这人的枪法真是不错,眨眼就在拔都儿身上造成了十几处贯通伤口,鲜血狂涌,染红了一片地面。
持枪的士卒浑身浴血,也不知在阵上几进几出了。
他杀得性起,大笑着踏过拔都儿的尸体,继续向前迈步。才走几步,忽见前头人影晃动,待要再刺,却发现那人影穿着自家熟悉的、定海军的戎袍。
士卒收回手里的长枪,愣了愣,转眼往四周看看,想要再找其他的敌人。
过了会儿,他愣愣地问:“没有了?”
“没有了……”张信迈步上来,有些得意,又有些佩服:“这些蒙古人倒也真是死硬。一直到最后,才有几十个人嚷着要投降……结果将士们手滑,把他们全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