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交代了几句,便走了,江祁厌埋下头,继续看着外面天空的变化。

他将自己的灵魂缩进躯壳里,沦为世俗的瓮中之鳖。

江妍轻轻叹息,自从儿子来到加州后,明明还没做心脏移植手术,整个人像换了个人一般。

从前那个浑身带刺,不羁的少年,变得沉默寡言。

无论什么检查都乖乖配合,连之前打针最怕的疼都不喊了。

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书,做物理题,还有看外面的世界。

江妍甚至连他心中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从下午两点一直到下午五点,江妍从病房离开回到附近的住所做饭。

江祁厌吃不惯西餐,她现在每天一日三餐都会亲自给他做饭吃。

江妍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如今为了儿子,她笨拙地拿起锅铲,学着菜谱上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尝试。

刚开始的时候,不是把菜炒糊了,就是盐放多了,味道一言难尽。

要是放以前,江祁厌非得把碗摔烂了,挫骨扬灰。

现在只是每次默默地全部吃完,然后一言不发,甚至连一句‘难吃’都不肯说。

江妍每每看到儿子郁郁寡欢的样子,心中既愧疚又心疼。

晚上七点,江祁厌照常吃完江妍做的黑暗料理,坐在病床上刷谢逊发过来的物理题。

窗外四处溅落的惊雷依然在咆哮,忽明忽暗,像是末日低声的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