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璇一怔，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慕澄音说她活下来的治疗方法。

她喉间微哽，有些难堪：“你怎么会信她说的话？！”

高遇唯抬手，扣住沈忆璇伸过来的手腕。手中的杯水轻晃，里面的温水洒落到两人的手背上，洇湿一片。

“你觉得我不会为了你卖掉资产？”高遇唯黑眸紧盯着她：“还是觉得我听到这么大的金额会不让你继续治疗？”

沈忆璇因为他的接连质问，没了血色，她无力地解释：“我没有……”

高遇唯手上用力，沈忆璇被迫身子前倾，与他离得很近。

沈忆璇抬眸对上他的眼，她甚至能从他那深邃的眸子里，看到她微红的眼。

高遇唯一字一顿，厉声问她：“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而别？！”

沈忆璇紧攥着手里的水杯，用力到指尖都微微泛白了，她恳切地看着高遇唯：“对不起，当时我以为我一定会死，我的病只有奇迹才能治好，我不想所有人因为我的离开而痛苦。”

沈忆璇一想到自己重病的时候，高遇唯当着她的面表现得云淡风轻，背后却每天深陷绝望、痛苦不已的样子，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沈忆璇声音微颤：“尤其是你，我知道你当时已经到极限了。”

高遇唯下颌紧绷，眸若寒冰，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无法抑制的怒意：“你为了让我不要因为你的离开而痛苦，就提前离开？你有没有想过两者的伤害根本都是一样！”

高遇唯努力用未受伤的一边手臂撑起自己的身子，他很吃力，呼吸之间都带着急促。

沈忆璇倾身去扶，却被他挡开手。

高遇唯目光如炬，目光直直地落在沈忆璇脸上，冷声质问：“你知道不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说走就走？说回就回？”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沈忆璇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