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句“放肆”,实打实带着几分色厉内荏和虚张声势。

“太后娘娘驾到,微臣有失远迎,着实该死。”凤摇光装模作样行了个躬身礼,姿态从容而懒散,看不出丝毫对太后该有的恭敬,“微臣可不敢做长公主的主,不过身为长公主麾下将军之一,护卫长公主也是微臣职责所在,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哀家现在没空听你说话。”太后冷道,“东凰不是要见哀家?哀家既然来了,你现在就让她出来。”

凤摇光诧异:“长公主要见太后?”

太后怒道:“晏东凰命人传话,说要见哀家,哀家这不是来了?”

凤摇光哦了一声:“那太后把解药带来了?”

“解药?”太后脸色一变,“什么解药?”

凤摇光冷笑,光华潋滟的眼角泛起寒凉色泽:“太后真是说笑了。托你儿子的福,长公主新婚夜被盛景安下了毒,这件事太后可别说自己不知道。”

“放肆!”太后脸色铁青,“你敢这么跟哀家说话?”

“果然是没做过皇后的人,就算当了太后,也没有母仪天下的端庄气度。”凤摇光缓缓摇头,语气带着几分遗憾,“太后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摆出太后架子在这里叫嚣,是要奴才跪下来,给您磕头认罪?”

太后本来就急怒攻心晕过去了一次,刚从晕厥中醒来不久,此时听到这句话,气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又上不来。

她此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以德妃身份笑到最后,成了后宫最大赢家,让皇后都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原以为这辈子可以风风光光过到老,享尽荣华富贵。

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就让她感受到这辈子最大的惊恐、绝望和无助,此时还要被一个武将嘲笑她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她觉得自己这个太后忽然间成了最大的笑话。

凤摇光简直罪该万死。

晏东凰手下之人对太后和皇帝的态度,就是晏东凰对太后和皇帝的态度,她眼里根本没有君王,而是早有不臣之心。

所以皇帝的忌惮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提前防范。

“太后娘娘息怒。”杨德宝赶紧拍着她的脊背,小声安抚并提醒,“这会儿早点见到长公主,救下楚尚书才是最要紧的。”

太后心头一凛,忽然想到自己出宫的主要目的,不得不压下心头震怒,僵硬说道:“东凰中毒一事是个误会,哀家既然来了,自然会跟她当面说清楚,你先带哀家去见见东凰。”

凤摇光缓缓摇头:“长公主实在是太累了,这个时候确实不宜见人。太后若不介意,不如先进府坐下来,等长公主醒来再说。”

太后刚压下的火气再次窜起来:“哀家是太后,是东凰的母亲!她作为女儿,不来见哀家也就算了,还让哀家等着?你们眼里还有皇权尊卑吗?”

凤摇光嘴角一勾,笑得风华绝代:“太后娘娘若不愿意等,那就请回吧。长公主还有公务在身,睡醒之后还有桩桩要事待忙,其实也没空跟太后闲谈。”

太后脸色骤变:“你放肆!”

“太后来到此处不超过一炷香时间,已经说了三次放肆。”凤摇光脸上笑意微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本将军就放肆了,太后想怎么着?”

太后愤怒而又颤抖地指着他:“你……你这是要造反?”

“太后,太后息怒。”杨德宝颤抖着声音,连忙安抚,“救尚书大人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