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有人进屋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云初抬头,见今日送早膳的士兵身后,竟还跟了个生面孔。
总不会是圣上发觉了昨夜的端倪,又精挑细选送来了一个男人!
她双手抱在前胸,不自觉从椅间站起往后退了两步,铁链刮地巨大的摩擦声,在这狭小的屋子里,顿时惊起不小的动静。
男人也因此抬起了头。
警惕的四目相对间,男人登时反应过来,冲江云初礼貌拱了拱手。
“禀殿下,臣乃宫中擅长妇人调理的孙太医,圣上见您嫁与许家这么久,腹中都未能有动静,便吩咐臣来调理您的身体,以便早日有孕。”
一种不好的念头当即冲上头脑,江云初心中警铃骤响!
脸上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圣上具体吩咐孙太医您如何?”
这倒是将孙太医给问懵了。
“无非每日诊脉,根据脉象下药,再看着您服下,直到您十月怀胎,顺利诞下皇室孩儿为止。”他试探答道。
“圣上就没吩咐,这调理身子之余,也让你偷偷开些其他的药?”江云初又问。
孙太医皱眉,愈发不解:“臣愚钝,还望殿下您直言。”
“圣上能派你过来,也定拿你当心腹,如此,你也定当知晓,圣上为了加强太子势力,如今要与我生孩子的,不是许十三,而是太子妃娘家崔氏之人!所以,你每日准备让我饮下的,究竟是调理身子的药,还是……”
江云初顿了顿,又瞥了眼跟在孙太医身边的士兵,思虑良久,终于还是气势凌人地逼向孙太医,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春药?”
孙太医惶恐瞪大了眼睛,当即跪了下去:“请殿下放心!圣上吩咐过,这月先调理身子,若是下月腹中还没消息,再考虑其他办法!”
见江云初眼中凌厉丝毫不减,孙太医身子伏得更低了:“臣所言不假,若是殿下不信,可让臣诊脉后早些下去开药煎药,每日臣当着您的面,先替您试药,确定无碍后,您再喝下即可。”
今日我为鱼肉,对方为刀俎,实在不宜硬拼。江云初极不耐烦坐到了桌前,妥协地将手臂甩了过去,孙太医也见势起身,忐忑坐在了对面,扶上了她的脉。
皱眉沉思不过片刻,孙太医便道:“殿下您肝气郁结,加之脾胃虚弱,也难怪不好受孕。不过臣的药实乃辅佐,最主要的,还是要殿下您想开啊。”
“知道怎么才能想开吗?”江云初当即接过话来,“你回去告诉圣上,他什么时候停止这些荒唐举动,大不了直接将我杀了了事,我便能想开了!”
这掉脑袋的话,孙太医哪里敢随便接!
于是他只是擦着额头的汗,口中念念有词:“脾气大也是肝气郁结的症状啊,难怪难怪,不过您按时用药,定当药到病除。”
话音刚落,便左手提药箱,右手提裤脚,仓皇而逃。
夜食前,药便送到了屋里,与孙太医一起进来的,还有四位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围在江云初四周,虎视眈眈,看来想要使计将药倒掉也不能了。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