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移开了目光,声音极小:“对不起,本宫做不到。”
江云初抬起头,不敢相信地冲淑妃看去!
“若是连最疼爱媖儿的您……”
她说不出话了,只缓慢眨着眼睛,眼前一切都变得格外缓慢。长长吐出了胸中浊气,江云初转头,看向了屋中唯一一扇大开的窗。
阳光之下,窗外的迎春花似乎已经开了。
失魂穿梭宫道,乍看金黄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江云初只觉莫名冷得很。
“若是淑妃一直不松口帮忙,十三夫人,您还要继续吗?”苏景宁不忍看了眼江云初依旧还在渗血的额头,小声问道。
“淑妃也姓白,她出面,无异于再次加重白家与许家的矛盾,有此顾虑很正常。”江云初说着话,却依然还在走神。
苏景宁停下了步子:“许家不愿松口,白家也不愿出头,若是看到如今场面,白夫人那般高傲的人,说不定也希望整日面对山清水秀的野外,也能落个轻松干净。十三夫人您说呢?”
江云初抬头直面那并不刺眼的阳光,直到它将眼睛给眩晕。
“无数个夜,我也曾动摇过。”
光晕之中,似乎有人影正冲她缓缓走来。
“特别是十三爷告诉我,侯爷会永远念着媖儿,甚至答应不会再娶的时候,我便更犹豫了。那不就是媖儿临死前,念叨的要让侯爷记她一辈子,最好的结局吗?”
心猛地一酸,泪涌出的瞬间,江云初恍惚觉得,光影中走到跟前的,似乎是白夫人。
白夫人如初见时候,一张十八、九岁稚气未脱的脸庞,正抬手,将她的泪轻轻拭去。
“可我说服不了自己,媖儿,我说服不了自己。”
江云初脸歪斜,蹭在白夫人的手心。
“他不会娶妻,但身边绝也少不了女人,三年他或许能忍住住,五年呢?十年呢?三十年呢?如今还记着你,就如此权衡利弊,我凭什么去相信他的以后?”
她闭上了眼,泪却愈发汹涌。
“凭什么你在最后,连命都不要,惦记的仍是侯府血脉,而他,却什么都不愿失去?我知道,定是老夫人,又或是许氏一族的其他人,给他压力,可凭什么一有压力,最先放弃的,就是你!”
“那是你活生生的命,他怎么都偿还不了的,生命。”
“媖儿,你放心,你喜欢热闹,你爱体面,我都记着。你在乎的一切,他不主动给你,我用尽一切办法,逼着他也要给你。”
“我不怕压力,我也绝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