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没寒暄,直奔主题:“十一岁那次,我想过去拦。李管家叫了两个保镖,把我关在了卧室里。我不太想得通,那次我,对我冲击很大,我从二楼窗户跳出去,逃去了外地。”
陆景行顿了一下,“不知道去了哪儿,随便坐的车。”
佟素素肩背直挺,下巴紧绷,浑身都僵硬着。脑子很乱,场景一帧一帧地闪现。她不想听,不想回忆那个时候的一切,但儿子在解释,他在主动解释。
陆景行长吸一口气,紧紧抓住苏染的手,用力按在自己腿上:“瑛姨,可以让我们母子单独聊一下吗?”
佟素素身子一颤,诧异地抬起酸涩的眼睛看向陆景行,十多年了,他第一次说“母子”。
“你,你们母子聊,我们出去。”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于瑛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忙不迭站起身,拉着同样发呆的保姆出了屋,紧紧关上门,守在院门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就是直直地盯着大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出声。
她想守护着屋里的人不被打扰。虽然这套小房子,除了她几乎不会有人来访。
屋里安静了一瞬,佟素素咬着嘴唇等他,等儿子继续说。
陆景行:“八岁,瑛姨说我八岁的时候还有过一次,但我并不知道。我吃了你买回来的零食,我记得很清楚是什么牌子,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对氢化植物油过敏。”
佟素素心里发慌,说不上是担心这到处都是的食品配料很容易就伤到他,还是责怪自己居然不知道儿子对那个东西过敏:“你对氢化油过敏?我,我不知道。”
陆景行:“我当时很害怕,突然看不清东西。我把你拿来的玩具、零食一个个拿起看,但是看不清。光很晃眼,我眼睛很疼,耳鸣。我想叫你们,又害怕你们生气,那段时间,你们已经吵架很凶。但我太害怕了,我还是忍不住叫你,可你不在,他也不在。我只能叫管家,让他去叫家庭医生,叫你们。”
陆景行颤着笑了一声:“我被抱到卧室,李管家抱我上的楼。然后等来了医生,没有你们两个。我气了很久,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没来。因为你根本不知道。”
苏染想抱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干脆按了关机。
佟素素被咬出牙印的嘴唇抖了抖:“景行,对不起。”
陆景行:“我要结婚了,昨天求的婚。原本想下午来找你。婚礼时间还没定,你愿意来参加吗?你一个人,可以带上瑛姨。”
佟素素声音发哽:“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