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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了一半,忽然听得周遭人声嘈杂,又有唢呐声渐响,像是丧乐。
车子轻轻地停了下来,林挽朝掀开帘子往外看,沈汒正好策马而来。
“林少卿,真不巧,前面遇到扬州知府的儿子出殡,拦住了路,撵都撵不走。我这一人人微言轻,恐怕两位大人得随下官一同去看看了。”
林挽朝一怔,这才明白,原来沈汒在这儿等着呢。
她往后看了一眼裴淮止的马车,安静如斯,便知道他的意思,于是道:“这种事怕是用不到裴寺卿亲自去看,本官一人去便可。”
沈汒轻笑间便思虑清了什么,说道:“自然,林少卿金口玉言,足矣了。”
林挽朝跳下马车,迎面,送葬队伍正抬着棺材浩浩荡荡的从远处走来。
林挽朝刚没走几步,一带头抱着灵牌的老者忽然抬起头,快步冲向林挽朝。
林挽朝下意识后退,甚至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可那老者腿一弯,竟直直的跪倒在了林挽朝脚下。
林挽朝拧眉:“你做什么?”
那老人并不说话,只是跪着,眼含热泪,其实看身形也不过四十岁出头,可面容却是是憔悴至极。
沈汒先开了口:“柳知府,本官都同你讲了多少遍了,你那儿子的谋杀案我一定会帮你查的。你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谁吗?大理寺少卿!你还知道那后面马车里坐着的是谁吗?大理寺卿!”
一字一重,掷地有声。
林挽朝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沈汒,他不是故意的谁信?
“沈刺史,您再大点声,整个江南就都能知道了。”
沈汒仿佛忽然反应过来,急忙捂住嘴,抱歉的笑了笑:“失误,失误,大人莫怪!”
地上的柳庆明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没有找错人!今日是我儿身亡三日,灵柩下葬之时,可我儿死不瞑目,求大理寺为我儿申冤!”
林挽朝眉眼肃然,望着柳庆明道:“柳知府可知,越级上案是为重罪?”
“下官明白!但即使死罪,下官也要请大理寺审断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