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额,错开视线,若我询问,定又拿话唬我。
林生很快回来,周到地为我提着药箱。
“那我就先告退了。”我走到床边,大约隔着一步的距离,垂着眼帘。感受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角。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一字一顿,“姜文君。”
我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我头疼。”他语气生硬,不似往日那般从容。
我以为他又要骗我,忿忿地抬眼。对上他的眸子,才发现他眼底布满血丝。他本就苍白,即便在府中休养了一月,脸颊不再那样削瘦,但仍没有完全恢复元气。此时眼底一片淡淡的乌青,愈发憔悴。
我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半步,掀开碍事的床幔,仔细打量他的脸色。
他的瞳色本就较常人浅淡,近看眼底的血丝愈发刺眼,连眼角也微微泛红。在看颧骨两旁的红晕,也不像往常。
我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心中暗怪自己疏忽。
“怎的好好的热起来?”确认了病症,我不得不重新坐下把脉,让林生将我的药箱拿回来,“你在房中,怎会受了风寒?即便白日里热了些,夜里还是冷的,这事还用交代?”说是这样说,可我毕竟是个大夫,深知他内里郁而化火,心肝火旺,才是主因。燥才贪凉。
话音落下,我视线投向门外,正对上河石窥探的目光。后者缩了缩脖子,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夜间要将门窗关严。要开,只能开最远的那半扇。”我知他在听着,有些无奈地嘱咐,又报了个方名,“去回春堂取药,立刻煎一碗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