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当他深谋远虑、冷静从容,没想他竟有如此“惊人”的一面。不仅粘人,而且执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便云洲,也没有他这样难缠。
待他穿好一身藏蓝常服,规规矩矩坐到桌旁,碗中的山药粥早已凉透。
“我拿去让李娘子热一热。”说着话,我正欲将小碗收进食盒,被他拦空截住,“不必麻烦。”言罢,他两口将剩下的粥喝进肚中,才抬头道,“让李娘子给你做爱吃的来。”
见他如此,盅里的粥还有些余温,我又盛出来一些给他,柔声道:“以后莫要再饿着肚子等我。若想要一起用饭,直说便是。”说罢,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一枚糖包,细细品味起来。做饭时,我已用过一些,并不觉得饿。
吕伯渊正将一勺山药粥送入口中,闻言温柔地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狡黠:“若我说,我想四季三餐,都一起用呢?”
我垂下眼睫,夹了些小菜放在他盘中,缓缓道:“名不正,言不顺。”
吕伯渊放下空勺,神色认真:“多则百日,少则一月。”
天机台已经筑成,苗国使团即将到来,蓝凤秋要自证天机。
寿城的上空,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我轻轻瞥他一眼,对他的答案并不意外,压下心底隐隐的不安,调侃道:“如此仓促,莫不是想要蒙混过关。”
“绝无此意。”吕伯渊正襟危坐,郑重地望着我道,“但此事确实需与你商议。我从前未曾想过自己会有成亲的一天,直到你来我身边,我心里只有你,只想娶你为妻。你今日愿坦明心迹,我甚是欢喜。自是一日也不想等,恨不得立刻就将你娶回来。但既下定了决心要娶你,女子嫁人是人生大事,是以三书六礼,凤冠霞帔,愿竭尽所能。”
口中的糖包越发甜蜜,他似乎好久没有这般正经地与我说话,我撑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大致推算了一番,若从现在开始准备,一个月勉强够用。”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但是……”
我微微挑眉,从他眼中读出一丝犹豫,“但说无妨。”
“不出一月,城中必有变故,你我难免波及。届时你心中难安,恐非婚嫁之机。”他凝视着我,声音低沉而慎重,“这绝不是借口推辞之言,实不想令你为难。”
我们竟想到了一处,我直直回视他:“我知道。我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整理好从前的事,有些旧账总要了结。”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虽要多等些时间,若能让你心安,也是值得的。”话音落下,他深深攥住我的视线,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但从今日起,你不再只有你自己,你还有我。莫要再冲动行事,莫要再伤了自己,我可以等,莫说一个月两个月,只要你心意不改,多久都可以等。只一件要你答应,保护好自己。我只要你,我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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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伯渊软磨硬泡,终是遂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