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点亮桌案处的烛火,翻开让沈汒送来的一摞卷宗,开始从头整理。
犯跸告状,皇后接管,抄家灭门……
照理说,诬陷的人证是最好造假,可最不好做的,也是人证。
也许是太困,林挽朝只看了一半,蜡烛燃尽,她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后半夜,她隐隐听见裴淮止的声音。
像是从梦里传来,可林挽朝太累了,她的眼皮沉沉的,睁不开。
“阿梨……”
一声一声,愈发清晰,虚弱沙哑。
林挽朝猛的坐了起来,一身的冷汗,手中折子被做梦时流出的眼泪湮湿,林挽朝失神的喘息着。
“阿梨……”
林挽朝忽然怔住,这……不是梦?
林挽朝坐了起来,借着月色,急促的来到裴淮止床边。
这一次,她听见他真真切切的一句:“阿梨。”
“我在,裴淮止,我在!”
她附在床边,问他:“你怎么样?哪里疼?”
裴淮止虚弱的笑了笑,他感觉林挽朝的手就在身边,摸索过去,果真握到了。
“阿梨,怎么不点灯?”
林挽朝才反应过来,裴淮止怕黑,都忘了要给屋里续烛,她急忙起身,吹着火折子将所有的蜡烛一一点亮。
屋里愈发明亮,林挽朝欢喜的想要问裴淮止,可在看到他面上白纱的一瞬,笑容消失了。
她忘了。
裴淮止的眼睛,坏掉了。
裴淮止问:“阿梨,怎么了?为何蜡烛还未亮?”
上元节那日,林挽朝问他,可还怕黑。
当时他没有回答,只是让林挽朝猜。
因为,他还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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