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焰的温暖中,嬴抱月睡了黑甜的一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再一次清醒起来。
在通红的火光中,她缓缓睁开双眼。騈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顶简陋的帐篷,破旧散乱的毡毛从帐顶垂落下来,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她正睡在一个干草和羊毛铺就的地铺上,嬴抱月微微抬起头,环顾四周。
整个帐篷内只散落着一些羊皮干草和几个瘪了的口袋,堪称家徒四壁,帐篷中心有一个火塘,火塘上垂着一个铁锅,里面散发出浓重的药味。
一个干瘦的身影正盘腿坐在火塘边,是一个披着破烂羊皮袄的少年。
从他的身形和之前她在睡梦中听见的声音来判断,这个人应该就是将她从雪地里捡回来的人。
他正对着火塘,位置正好背对则她,嬴抱月看不见他的面容。
这时火塘里的火晃动了一下,将要燃尽,少年探出身去够放在旁边筐子里的羊粪,在拿取的过程中侧过了脸,嬴抱月终于得以看见他的侧脸。騈
然而首先印入她眼帘的,却是一道疤。
嬴抱月缓缓睁大双眼。
一道巨大而丑陋的疤痕横亘在少年右边的侧脸上,让他原本清秀的面容显得无比狰狞。
但让嬴抱月震惊的却不是这道疤,而是这道疤下原本的那张脸。
她左手在羊皮下猛地掐了一把右手的掌心,痛感袭来,但她还是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时坐在火塘边的少年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看向她。
四目相对之时,两人都愣住了。騈
嬴抱月定定望着眼前之人的正脸,说不出话来。
“你醒了?”
还是披在羊皮袄的少年最先反应过来,望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他苦笑了一声,犹豫片刻后轻声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她记得。
嬴抱月望着对方的面容,轻声问道,“我死了吗?”
“没有,”少年摇头,“这里不是地府。”
她也不是在地府见到他。騈
是吗,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