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还是祂?
谁都没有想到,李稷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赶到嬴抱月身边握住她的手。
他这是在做什么?
李稷没有看脚下的鬼胎一眼,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嬴抱月身上。
「阿……阿稷?」
嬴抱月望着李稷漆黑的眼睛,说不出来。
李稷此时身上的气息既陌生又熟悉,让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要是下不了手,便不用下手。」
李稷握着嬴抱月握剑的手拉到自己胸口,他大口喘着气,气息十分不稳,声音却很温和。
「就算你现在杀了他,也不过是让白犬彻底复活,于事无补。」
他身体里的那个存在比谁都了解白犬。
附身在淳于夜身上的白犬神并不会因为宿主的死亡而死,只会马上寄生到下一个人身上。淳于夜至少还能勉强抵抗白犬神的意志,如果换一个人,未必能好多少。
淳于夜躺在地上,意识已经几乎涣散,他撑开眼皮看了一眼嬴抱月身后那个模糊的黑影,「我以为……你一直很想我死呢。」
李稷暼了他一眼,「我不想让她伤心。」
淳于夜看了李稷一眼,随后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也不再动弹。
不管现在的他到底是谁,终究没有人能胜过他。
李稷从怀里的空间法器里掏出一条锁链将淳于夜的手脚捆住,随后扶着嬴抱月站了起来。
李稷的手很凉,凉的嬴抱月有些不安。
不知为何,她有些害怕去看他的眼睛,低头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鬼
胎。
「阿稷,鬼胎……」
「就如你杀不了淳于夜一样,我也杀不了他,」李稷低头看向躺在烂泥中的那个小小婴儿的身影,「我下不了手。」
他说完这句话就扶住了额头,身体摇晃了一下,仿佛受到了剧烈疼痛的折磨。
「阿稷,你还好吗?」
嬴抱月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发颤,李稷看上去很正常,但她心中越发慌乱。
「我没事,」李稷笑了笑,伸手将嬴抱月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我不会有事。」
他伸手将嬴抱月耳边的发丝掖到耳后,温声道,「我还要看着你登上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