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特殊的U型坡度和厚厚的积雪,飞机最终停了下来。
45名乘客中有33名得以幸存,包括帕拉多和他的妹妹,但两名飞行员都不幸遇难。
没有人能告诉这些幸存者他们当时在哪儿。
最初的几个小时里,我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后来天渐渐亮了,意识也随着血液慢慢流回我的大脑,我听见周围有人声。
眼前的影子渐渐化成一个人的脸,我看到一对深褐色眼睛上面的一蓬乱发。
我慢慢伸出手去摸自己的头,发现头发被干了的血块粘在了一起。
周围的人在轻轻地耳语着,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我们的飞机坠毁了,我们掉进了大山里。
机上45人活下来的只有28人。
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和与我同行的母亲都死了。
19岁的妹妹苏西奄奄一息。
到了第8天下午,我用手臂揽着苏西。
突然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她脸上的忧愁渐渐淡去,然后停止了呼吸。
我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孤独感。
我才只有22岁,母亲死了,妹妹也死了,最好的朋友也死了。
我们中的多数都只是些从18岁到22岁的、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然而我们却被抛弃在这荒山野岭中。
饥饿、伤痛,还有寒冷,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机上的副驾驶员在生命垂危之际曾喃喃道:“我们已经飞过了库里科。”
库里科是智利首都圣地亚哥南面100英里的一个小城市。
照此推断,只要越过西面最高的这座山峰,向西就是智利。
这给我们带来了希望。
但是,首先要想办法活下去。
进入冬季的安第斯山,绝不是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寒冷折磨着我们,高山空气稀薄,肺得不到足够的氧气。
高山的阳光充满了强烈的紫外线,嘴唇和皮肤都起了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