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人都把枪放下,我这人胆小,我怕手一哆嗦,要是走火了可怨不得我。”小安说道,用枪顶了三歪头一下。
凉凉的枪管把三歪头吓的一激灵,然后喊道:“都把枪放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拿枪的三歪头的手下不情愿地放下了枪,没办法,大当家的在人家手里呢。
“两条路你选。”小安斟酌着说道,手下却暗暗加力,目的就是逼迫三歪头,让他知道他的小命就攥在自己手里。
三歪头就觉得脖子越来越紧,喘气也越来越困难,而脖子上的手却像铁钳一般,丝毫挣扎不得,而太阳穴上的枪管也未曾离开半分,三歪头知道,自己的小命就在人家手里攥着了,若是自己不答应,只怕这少年没死,自己早已死在他枪下了,自己不辞劳苦奔波二百余里,就换来这个结果,三歪头肯定不甘心,于是,他勉强说道:“有话,好说。”
小安松了一点手劲,再不松就把三歪头捏死了,而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弄死他容易,弄死这么一帮马子就难了,留他一命是最佳的选择,不能因小失大。
“一,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永不得再踏进李家庄半步。”
“那,二,二呢?”
都这个时候了,三歪头还想着另外的选项,别管几个选项,他总得听完,不然这帮手下那里就说不过去,他知道人心一旦散了就不好办了,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本来多数都不赞同大年三十的晚上夜袭李团长的老巢,毕竟路途太远,二百来里地,就是快马也得两个时辰,而且又是大冷的天,好不容易熬了一年,谁不想就着饺子大醉一场。
“二,拿你的命换我的命,让你的兄弟随便干,但是,你肯定死在我之前。”
小安说道,枪口又往三歪头的太阳穴上擩了一下,他已经看出来了,有人暗暗端起了枪,干马子这营生,肯定多数都是亡命之徒,这其中不乏欲取代三歪头的,所以他把话先说了出来,目的以三歪头制住那些图谋不轨者。
三歪头肯定不傻,玩命的事想都不要想,当然选第一条。虽然干的就是玩命的活,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死,干马子干啥的,不就是想活下去么,除非走投无路活不下去。
”我选第一条。”
三歪头说,声音带着哭腔,因为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人困马乏的,连个屁都没捞到,他没法跟这么多手下交代啊。不过,他随即就生出一个主意,大不了在回去的路上搞一票,他妈的,你们在被窝里睡着等新年,老子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当家的——”三匪首欲言又止。
三歪头岂能不明白,这帮手下可是憋着气呢,这眼看着到嘴的肥肉竟然吃不到,真是王八进锅灶,憋气带窝火,长途奔袭了二百多里地,冻得跟三孙子样,本想能狠狠捞他一笔,结果不光没吃到肉喝到汤,甚至连个屁都没闻着,这怎能不令一众马子们心生怨气。
三歪头当然明白属下的心思,可是,这不是被人拿住了么,留的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自己要是今晚上撂这里了,那可真的是玩完了,三歪头当然不肯拿自己的命换属下的快乐。三歪头看得明白的,自己这些属下没一个省油的灯,他们以为凭这八十来号人,肯定能攻下这进士宅,代价是顶多损失一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