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炮,知道我是谁么?”
孙东涤给了马二炮一脚,这一脚有杀父之仇的恨,更有方才被羞辱的恨,当然,还有兄弟被杀的恨,几种恨汇聚到一起,孙东涤的脚上就加了力,恨不得踢死马二炮。
马二炮不愧老匪,都伤到这样了,依然虎死不倒威,他捂着双眼道:“仇人,来吧,有本事给老子一枪,二十年后老子又是条好汉。”
马二炮很明白,那小子不杀他,但是他可没说别人不能杀他,这人设计要拿住自己,若没有深仇大恨不可能,问题是他手下的人命海了去了,大黑天的让他一下子说出仇家是谁,他还真的说不出来,脸上又没贴纸条,只能凭感觉猜。因为看过这人的面相,马二炮搜肠刮肚了一会,终于想起一个人来。
三胖也上去给了马二炮一脚,嘴上骂道:“好汉恁老爷个屌,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看我不揍死你个狗日的。”
三胖当然愿意给马二炮一脚,姐夫都给了,他凭什么不给,要知道刚才可是被这马子头马二炮吓哭了,好歹也是二十岁的人了,被吓哭,这多难为情,而这个小安,才多大,所以,就为了装面子,也得踢他几脚解恨,他妈的,让我不好过,我也得找补回来。
小安没拦着三胖,就这样让他出出气也好,毕竟方才吓得不轻,再说,就这样恶贯满盈的老匪,留他一条命已经是开恩了,踢几脚算什么,打他个腿断胳膊折的也没啥。
马二炮竟然一声不吭,任凭三胖拳打脚踢,显然是个狠角色。也可能怕还手会招致更多的报复,所以宁愿挨着忍着也不吭声。殊不知马二炮的双眼疼得要命,三胖这拳脚倒像是挠痒痒了,根本没法跟眼睛的疼相提并论。
孙东涤上前拉住三胖,把气喘呼呼的三胖拉到一边,小安没说怎么处置这个马子头,孙东涤就不好说别的,这马二炮的双眼被小安打瞎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三胖再不依不饶的就没意思了,小安也会看扁,毕竟方才都吓哭了,再这样打下去,马二炮不吭,小安不说,孙东涤也觉得不好看,那样的话会被小安认为他仗势欺人,那样就不好了。
“姐夫,杀了他,留着他也是个祸害。”
三胖想当然的以为姐夫拉开他是想亲自动手,不然拉他干嘛,他还没打过瘾,气也没出够。
”差不多就行,别没数,小安,你说咋办?”
孙东涤的脸转向小安,人是小安制住的,这主意得他拿,虽然马二炮是他的杀父仇人,杀弟的仇人。
“孙叔,要么饶他一命吧,都这样了,也不会再祸害乡里了。”
小安劝说道,倒不是马二炮不该死,而是照顾屋里的那娘俩,虽说马二炮是个废人了,但屋里有个男人跟没个男人不一样,当然,小安不敢保证马二炮的那些仇人得到他的真实情况后会不会上门寻仇,上门寻仇的话会不会要了马二炮的命。但是那不是他管的事,也管不了,在他手上,马二炮不能死,也没必要死。当然,一切是为凤莲娘俩考虑,也就是说,是凤莲娘俩救了马二炮一命。
“这——”
三胖欲言又止,想一想,干脆就闭口不言了,这里还真没他说话的份。
小安这样说了,孙东涤还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再说就是不识好歹了,也掉份,再怎么着,他都是高小安一辈的长辈,人,有时候得知足,对一个横行霸道的马子头来说,瞎了双眼未必比一枪毙命好过,很有可能,马二炮的余生在担惊受怕中煎熬,毕竟想要马二炮性命的可一抓一大把。
“好,小安,听你的。”
“好了孙叔叔,没事了,走吧。”
孙东涤踢了马二炮一脚,然后说道:“念在小安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咱俩算是两清了,从此你马二炮的生死跟我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