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金拂云垂下眼睑,微叹道,“因治丧之事儿,兄长并不让我随意出门,今儿一早,也是我带着护卫偷跑出来,本想着往姜老先生那里去,奈何遇到这样的事儿……”
果不其然,偷跑出来。
贺疆心道,谁知你是出来偷会情郎,还是另有所谋?
面上却是遗憾可惜,“大姑娘心挂恩师,倒是大公子有些不近人情,幸得你无大碍。”
贺疆个高腿长,几步来到马车跟前。
车夫已小跑到跟前,帮衬着掀开车帘,金拂云原以为车厢空无一人,哪里想到竟然坐着个黑面煞神,细瞧过去,心中大惊,这脸颊之上带疤的男人,竟是宋幼安!
宋幼安见她如此狼狈,心头顿时舒坦起来。
他连身子都不挪,幸灾乐祸的看着贺疆怀里之人,勉强拱手道,“原来是郡王妃金大姑娘啊,失敬失敬。”
宋幼安脸上之伤,得来蹊跷。
自他与裴岸言明托付幼弟之后,还没出巷子就被人从后头算计,醒来之后脸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全是血。
宋幼安就知有人要毁了他。
可,是谁呢?
他浪迹京城贵人圈之中,树敌无数,要真说来,谁要毁了他这脸,随随便便一伸手,就是十个二十个。
宋幼安寻仇无门,猜忌来去,眼前的金拂云也在其中。
毕竟,他利用余成敲诈了金拂云好大一笔银钱,保不齐她就对自己存了歹意。
可猜测毕竟是猜测,宋幼安毕竟身份低微,倒是贺疆瞧着他被伤了,嘴上倒是说要查明,实则也不以为然。
反而,更喜他如今这张丑脸。
今儿这乍然相见,宋幼安的尖酸刻薄,不知不觉流露出来,贺疆必然要斥责两句,“宋公子好生说话,小王有心搭你一程,可不得这般无礼!”
金拂云人在屋檐下,唯有低头。
满脸哀戚,看向贺疆,对宋幼安的赔罪,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