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爱看《太上感应篇》?”
贾琏胡乱拿了一本,哪里看过,只好打着哈哈:“略看了一点,谈不上爱不爱的。”
王熙凤问他:“书里写得什么?”
贾琏答不上来,迎春也看出哥哥的囧境,忙回说:“是劝人止恶修善,受辱不怨的书。”
贾琏听完皱眉,拿过书来,翻开一看。
开篇便是:
“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
贾琏看着迎春道:“劝人止恶修善就罢了,妹妹为何说受辱不怨呢。”
迎春顿了一瞬:“不过是我自己的想头。既是福祸自召,那无为而治岂不是最好的处世之道。怨恨……又有什么用?”
贾琏在姑嫂两人对面坐下,方道:“迎春可知我这几年跟着谁读书。”
“东府的大老爷。”
“正是呢,”贾琏笑道:“大伯父可是真真正正修过道的,他读过的道家经文传记必定比你多些。我虽没看过,却也知道你这想头错了。”
迎春略微歪了歪头,疑问地看向哥哥。
贾琏接着道:“你别以为哥哥这几年是去混日子的,若不是江南水患,说不定我也是个秀才了。”
王熙凤和迎春都笑。
“道家老庄所说无为而治,并非什么都不做,而是不妄作为,遵循自然。若妹妹想成无所作为,那老庄这些人写书传道做什么,岂不是言语行动相违背?”
王熙凤半懂不懂的,只觉得侃侃而谈的贾琏身形都高大了许多,在一旁连连点头。
迎春愣了一下,低头沉思。
“再有,”贾琏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起来:“大伯父说了,得道的早就超出三界之外了,留在世上的多是些鸡鸣狗盗之辈,且休信它。
还有这书,既劝人止恶修善,就该给恶人看才是。妹妹这样清清白白的女孩儿,看这些做什么?”
王熙凤抚掌而笑:“这话说得极是。”
贾琏见迎春仍是兴致不高,便把贾敬拿《刑律》当法器“镇压”贾珍一事说了出来,倒惹得姑嫂俩笑了半天。
贾琏笑完,故作玄虚道:“去年我在大伯父书房翻出一本修仙秘籍。”
王熙凤和迎春顿时双目炯炯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