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爱”这个词汇的含义。
在她看来,媒婆上门,成个家,生孩子,这就是生活全部的意义。至于所谓的爱情,她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所以,她不理解曹魏的行为。
也不理解自己的行为。
在她朴素的价值观中,曹魏这么干,那是不对的。馋她身子,她理解,这种人多了去了,他们院的傻厨子就是其中之一。在这方面,她心里有数。可曹魏,似乎并不单单是馋她身子那么简单。跟曹魏聊天,说话,她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这种感觉,以前都是没有的。
直到娄晓娥站出来,喊出的那一声“妹妹”。
到城里来,她自然清楚什么叫“妹妹”,在这里,她多多少少都有听一些大妈闲聊的时候说起以前的事,就像是她们院,以前就是一秀才的小妾住的地儿。
这样是不对的。
她知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很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会儿冰凉,一会儿火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像是曹魏说的那样,只要把那香囊丢了,以后该干嘛干嘛,他但凡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自己直接去举报,曹魏这辈子就甭想出来。
明明是不对的事,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以抉择……
娄晓娥说得没错,曹魏就像是一头恶魔,他一步一步地把秦淮茹往下拖,他在刷新她的三观。
矛盾到了极致,连手中的活计都没心情干了。
“成,那你去吧。”一大爷点了点头,不舒服嘛,人之常情。
秦淮茹走了。
一大爷走到了周大海的工位边,问道:“大海啊,秦淮茹是咋回事?”
周大海停了下手中的活计:“易师傅啊,我也不知道,估摸着是累着了,这妮子,倒也努力,也算是有天赋的,现在的手艺活,考核没什么问题了。再努力努力,到我这水平没啥问题。”
周大海算是个四级工,还是个很多年的四级工,他的水平就到这儿,但是他教得很细致,秦淮茹学得也认真。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类型,他也没往别处去想,谁没个不舒服的时候?
“那还行,她也不容易,哎。”一大爷叹了口气。
“还成了,努努力,养活一家子,没啥问题。”这年头,要不是实在撑不住,谁家女人去干钳工啊,这活计,可累人哩。
秦淮茹从厂子里出来,站在不算开阔的道路前,她忽然间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该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