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夕的话轻飘飘的,就好像在问永昌侯今天晚上打算吃什么菜一样。
一直在他身后的内侍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顾南夕。
顾南夕的神色就和她的话语一样,淡得叫人猜不出她的情绪。
“你要送我去死?!”永昌侯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南夕语重心长:“您也说了,咱们的三个孩子的前途不能被耽误。即便你偏心,不疼爱他们三,你在边关还有好几个庶子庶女。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承欢膝下多年,你就多为他们考虑考虑吧。”
永昌侯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看向顾南夕的眼神仿佛要杀了她一般:“一个侯府爷突然身死,你就不怕引人怀疑?”
顾南夕说累了,寻了一张凳子坐下,悠悠开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早就把你的错事告诉了圣上,所以我有什么好怕暴露的?”
“你疯了,这事儿你也敢说出来?!”永昌侯一直笃定顾南夕不会拿他怎么样,就是因为夫妻同体,自己出了事顾南夕也讨不了好。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举报自己的人居然是顾南夕!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顾南夕歪头,看永昌侯的眼神像看傻子:“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让别人抢占这么大个功劳,还不如让我将功赎罪,毕竟三个孩儿还小,老夫人年岁这么大,你也不想让她不得善终吧。”
被顾南夕这番无耻的话震惊住,永昌侯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击。
顾南夕还在那儿贴心贴肺,语重心长地劝解:“牺牲你一人,拯救我们全府侯府。你这么多年来,也没为侯府为孩子们做过什么,这次就当是补偿了。”
永昌侯满眼的震惊,这世上竟然有无此卑鄙无耻之人!
只是缺席了十来年的陪伴,竟然要用命去赔吗?!
顾南夕话语一转,满是欣慰:“你是堂堂永昌侯,八尺男儿,又有那样的雄心壮志,肯定是悍不畏死的。你向来瞧不起玄明,可就是连他都知道,要以保全侯府为重,你这个做爹爹的肯定不会不如他。”
“你放心,等你走后,我每年都不会忘记给你烧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