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却摇头:“你且看着。”
这花生瓜子吃多了口渴,尤其是花生是下酒的好东西。那些人只要打开了钱袋子,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果然,没一会又去了几个年长一些,长得温柔端庄的妇人,拿了荷园里自制的果酒来。
“秋日喝些果酒,又滋补又养人,还清肝去火。只要十文一壶。”妇人说得柔顺,充满了关切,那些吃得满嘴油香的汉子们又打开了钱袋,买了果酒。
张酒陆看着,还是心慌:“这也亏钱啊,为何不多收几文。”
“你坐下!晃得我头晕。就算亏了,有我给她补上,你在这里慌个什么劲。”裴琰把茶盏往桌上一顿,不悦地呵斥道。
“我是怕真亏多了,苏姑娘不办这荷园了,我去哪里吃……”张酒陆摸摸鼻头,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裴琰气笑了,张酒陆跟他东征西讨,手里一把大刀不知砍过多少人的脑袋,进了荷园就跟被抽了筋的老虎,成了只贪嘴的猫!
“你去前面看着点。”裴琰皱眉,把张酒陆给轰走了。
园子里四处都热闹,只在裴琰这儿冷清,来人远远看着他就识趣地避开了。裴琰坐了会儿,起身去寻苏禾。
这时分布在园中的小摊前已经挤满了食客。
酱猪蹄儿,甜酒,香酥小鱼串儿……四处都是铜钱落入罐子的声响。
果然苏禾那份瓜子花生只是开胃前菜,这后面的才是大头。
一路寻过去,只见苏禾坐在角落处一株高树上,手搭在眉前,正朝着叶府看着。叶府那边挂了好些红绸红花大红灯笼,可是宾客们却有些乱。
叶朗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出来了,他戴着面巾,双腿踩在地上,竟显得有些漂浮,不知是因为刚丢了脸,还是因为昨日裴琰踹他那一脚的原因,感觉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大人,你要来树上一起看吗?”苏禾低眸看了看他,小声问道。
她眼睛发红,像兔子。
“舍不得?”裴琰跃到树上,挨着她坐下。
苏禾往他肩膀轻轻一靠,轻声说道:“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人世间,总有些人有些事,变了会让人很难过。”
叶朗会变,那裴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