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打了个手势,这才轻手轻脚地起来。
暗卫长等在廊下,手里拿着一只令牌:“陆凌雪去大牢里捞陆昭霖,这是令牌。”
裴琰接过令牌,点头:“把人放出去。”
暗卫长刚想转身离开,裴琰又道:“让李慈也去。”
二人在大牢里弄得狼狈不堪,一身脏污,所以出去之后必要先梳洗更衣。不能给他们机会,要在出大牢的一刻便派人追杀,一路追着他们逃去白潭城,正好将弄脏水源的药粉带入白潭城中。白潭城里发现有异时,追查起来,便可以挑拨离间。
“是。”暗卫长认真听完,这才转身离开。
陆相一直在京中,裴琰没抓他。因为陆相一旦被抓,白潭城会再启动新棋子,还不如就让这颗眼熟的棋子来回横跳。陆昭霖和李慈关在一起,让他们两个一起去白潭城。李慈和李禹不对付,让他去白潭城当搅屎棍去。关在大牢,还得给他饭吃,如今粮食紧缺,便是一口干巴巴的馒头也不想给他们吃。
回到榻上,苏禾已经滚到了榻的正中间,睡得四仰八叉的,打起了细细的呼噜。
裴琰小心地把她往里面挪了挪,自己贴着榻沿躺了下来。可很快苏禾又翻了个身,滚到了他身边,还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挤。
这榻还是小了些……
……
宗人府大牢的后门处,几个衙役抬着草席卷起来的尸体,埋头往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只听得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
威严的断喝声惊得几个衙役吓得腿一软,手里抬的草席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他们转过身,恭敬地朝着身后的人行礼。
“张将军。”
来的正是张酒陆。穿着银亮盔甲,高大如铁塔,一只大掌扶着腰边的佩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几人之间扫过,看向了地上的几具用草席包裹的尸体,上前去一把掀开了一角草席。里面是一个死透了的男人,脸色铁青,瘦骨嶙峋。
“这些是什么人?”张酒陆松开草席,又走向后面的一具尸骨。
“回将军的话,都是病死的囚徒。”衙役连忙回道。
张酒陆这回抓住的是死囚脚边的草席,掀开看了一眼那只溃烂的脚,便随手丢下了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