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只因为枪械火炮的炸膛,这是一个至今无法解决的问题。
这年头的火器尚属于新兴物事,要知道百年前的大武火器质量更差,火铳几乎每三发之中都会有一次炸膛,未杀敌先伤己,如此情形之下将士们根本不敢使用。
现在可延部的火铳在宁嵩招揽的高手匠人经过多年调试改造下已经好了很多,但损耗率仍然不低,就说这次的守城战,明面上很好看,实则炮手因为炸膛而死伤的已达数十人。
宁嵩又淡淡开口:“与大月氏一战必然旷日持久,找西厂买些火器充实军中,还能了解大月氏将来的火器威力,我如此说,你明白了么?”
巫风胸中的不爽再次难以遏制的涌出。
旷日持久?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四个字。
他这么多年隐忍奋进,用匪夷所思的手段组起偌大的可延部大军,如今单凭大军人数就已经足够与大月氏分庭抗礼了,凭什么要如此温吞地拖延?
宁嵩作为他的老师,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眉头微皱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月氏即便不复昔日威风,也不是能轻易全盘击溃的,你急什么?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巫风终于忍不住了。
宁嵩在山西的产业丢了,陕西留守汤文柏被诛了,连带着尼婆罗的几座矿也被抄了,用计挑拨弥兜去冲杀大武城关,结果狂暴的弥兜却莫名其妙冷静了下来,还成了大月氏三军主帅。
还有交趾和菲礼宾,宁嵩与他们暗通款曲想给大武制造麻烦,结果一年不到,两国都成了大武的什么直辖区。
最主要的还是两笔巨额财宝,宁嵩花了不知多少心思,原本是准备大军所用,结果都肥了姬景文。
巫风不甘,也因为这连续发生的几件事情,让他对宁嵩也越来越不满起来,昔日心中那高不可攀的相父模样,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丢了女儿死了儿子的昏庸老头子而已。
“学生也不想着急,但相父原先筹谋的那桩桩件件都未能成,可奈若何?”
他的脸上虽然还是温和谦逊模样,还带着苦笑,但那话里却是夹枪带棒的。
“你……”
宁嵩勃然大怒,却忽然感到头痛欲裂,太阳穴突突直跳,随即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几欲晕倒。
巫风一惊,慌忙扶住,意识到自己说话失了分寸,有些过头了。
宁嵩勉强稳住身形,却已面如金纸,神情萎靡,似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巫风也后悔了,连忙认错:“是学生失言,还请相父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