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傅雪如,凌厉的眼神里满都是警告:别作妖!别不听话!否则,哼哼!
一个半大孩子,郝氏有的是办法“调教”。
傅雪如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说实话,虽然意识到祖母对自己跟弟弟有区别,但她从小到大,还从没有被祖母如此对待过。
那眼神,冰冷、狠毒,根本不是她熟悉的慈爱长辈,反倒像是一只凶残的老狼。
虽然老了,却依然可怕。
傅雪如下意识的点头,“是,祖母!”
见傅雪如这般听话,郝氏才满意的柔和了表情。
很好,这个家,还是她说了算!
深夜,小洋楼二楼。
傅雪如坐在窗边,呆呆的望着外面的月亮。
经过小半天的时间,傅雪如因为祖母凶残的模样受到的惊吓,总算平复了些许。
她用力咬着下嘴唇,她不甘心,她更是有种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感觉。
明明之前还是慈爱的祖母、温柔的母亲,如今却变得面目全非。
“不!我不要!我不要跟着祖母去丢脸!”
“……就算要去,也该全家人一起啊。凭什么傅嘉树不用去,而非要拉上我?”
傅雪如眼底闪过一抹决然。
她推开了窗户,清凉的夜风瞬间用了进来。
春末夏初的时节,白天的气温还算高,但一早一晚还是有些凉。
尤其是大半夜的对着风口吹,只几分钟的时间,傅雪如就觉得自己的脸一片冰凉。
“阿嚏!阿嚏!”
终于,吹了十几分钟的冷风,傅雪如开始打喷嚏。
她还嫌不够,索性就开着窗户,不盖被子,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家里的女佣做好了早饭。
韩氏起床,先按照规矩,去到婆母房间请安。
“雪如呢?起来没有?”
郝氏已经收拾妥当,换了身旧旗袍,将耳朵上的金耳环,手腕上的银镯子全都摘了下来。
看到韩氏进来,郝氏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如果还没醒,就让她赶紧起床。”
韩氏躬身站着,听到婆母的吩咐,赶忙说道:“我去她房间看看。母亲放心,儿媳省的!”
郝氏摆摆手,就把韩氏打发出去。
韩氏恭敬的退出去,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老太太虽然出身乡下,可最是讲究规矩,韩氏嫁过来十几年,已经被驯化得规规矩矩。
只是,隔了不到两三分钟,韩氏就着急忙慌的跑了来。
没有了刚才的规矩,反倒大喊大叫:“母亲,不好了!雪如病了!浑身发烫,还说胡话——”
嘭的一下撞开房门,韩氏就着急忙慌的喊着。
郝氏被吓了一跳,心怦怦乱跳。
还有那句“母亲,不好了”,简直就是精准踩中老年人的雷点啊。
“什么不好了?我好着呢!”
郝氏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上了年纪,又经历了丧子之痛,郝氏现在对于“死”格外忌讳。
她只听到了韩氏吵嚷什么“不好了”,都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
韩氏先是被郝氏的训斥吓了一跳,但出于对女儿的关心,还是让她壮着胆子,又说了一遍:“母亲,我不是说您不好了!我是说,雪如她、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