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若是当初我等转道,往大野泽以西而走,前去攻打运城,那想必能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话说的。
司马俱顿时瞥了徐和一眼。
心里颇有些不屑。
现在搁这装聪明人,当初大家商议的时候干嘛去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你这家伙叫的最欢,根本就不敢率兵往西走。
当然。
司马俱表面上还是附和着点点头。
“确实可惜,只是调兵往西的话,那无异于一场豪赌,一旦赌输了,就意味着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反倒会搭进去半副身家。”
“眼下虽然依旧要面对那姓曹的,但最起码我军进退有度。”
……
徐和也只是随口咧咧两句,倒也没真的感觉特别可惜。
因此在听到应和之后。
转头便把话题抛之脑后。
反倒仰头看了看天色,接着回头望向身后,似是喃喃自语的说道。
“这个时候了,想必派去攻打巨野的那路人马,应该已经到城下了吧。”
在大败了兖州刺史刘岱,并将他所率领的两万大军尽数覆灭之后,黄巾军主力部队又补充了一些兵力。
统合人马已经达到了十八万左右。
而此行席卷南下。
经过徐和与司马俱的商议,分出了三万余人前去攻打巨野县,两万人走东侧南下,想从亢父县找找机会。
因而此刻金乡城外。
剩余兵力是十三万余。
听到合作伙伴谈起正事。
司马俱也忍不住朝着巨野县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把目光转了回来。
“巨野和亢父乃边角之城,若能凭借着些许兵力将其攻下,自然是意外之喜,我军又多了退路和选择。”
“反之若是久持不下,那也不伤根本,我军大部只要能拿下金乡城,那东西两侧不过是网中鱼虾罢了。”
这个道理二人都懂。
同理,这也在曹昂的计划之中。
双方在这个大战略上,几乎都是明着牌在打,都很难藏起杀手锏。
二人又言谈了一阵后。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徐和当即对司马俱拱了拱手,沉声说道:“司马兄,将士们也修整的差不多了,不如下令攻城吧。”
“每耽搁一日,就要多耗一日的粮草,不如早些将城池拿下!”
司马俱重重的点了点头。
当即挥手叫来传令兵。
“吩咐下去,全力攻城!”
……
随着两名渠帅令下。
黄巾军一方率先吹响了战争的号角,麾下大军勉强摆出了一个阵型,随后在各路将官的带领下,缓缓的向着金乡城靠近,不断将兵线推进。
并且在距离护城河沿岸几十步的位置,大军就已经分化出左右两翼,绕开北城墙,朝着东西侧城门而去。
毕竟兵力雄厚。
不打围城战就太可惜了。
况且一面城墙从东到西的长度就这么多,能够容纳同时进攻的数量是有限的,与其扎堆在这堵着,不如想办法从其他几个方向,给城中守军施加压力。
而眼见敌人发起进攻。
守城一方自是不甘示弱。
“铿!”
随着一阵锋利的金属声响起。
曹操抽出腰间长剑。
接着高举剑身,剑尖直指城外。
“传我将令,擂鼓,备战!”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
城头上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鼓声。
“咚咚咚!!”
以一种极富有韵律的节奏进行着敲打,一声一声的,仿佛击打在众人心头,使得全军上下,从将领到寻常士兵,都不由的激昂了起来。
守卫在城头上的士兵,或手持长弓,或紧攥长矛,拿捏着兵器的双手,都不由的更用力了几分。
而在往返于城头上下。
奔忙着将各种守城器械,以及箭矢等物运送上城头的民兵,在听到隆隆的鼓声之后,也同样是热血沸腾。
连带着脚步都快了几分。
一时间倒是士气高涨。
见此情形。
曹操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对左右吩咐道:“元让,西边就交给你了,文远,还请你负责东城墙的守卫,妙才,此面由你主持!”
曹操作为三军主帅。
他需要掌控的是整个战场的大局。
而一些小细节,小方面的微操,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去关心。
因此必须各自安排一名主将。
而在听到曹操的吩咐之后。
夏侯兄弟和张辽纷纷拱手应诺,除了夏侯渊接过令旗,留在此处城楼之外,其余二人则纷纷带着亲兵下了城墙,向着东西两面而去。
……
“嘎吱,嘎吱……”
“都使点劲,往前推!”
随着一阵吆喝声。
几架庞然大物从黄巾贼军阵中推了出来,都是上下足有数米高,用坚实的木板分隔出了好几层的巨大楼车。
在当下这个时代。
楼车算是攻守城之战中比较先进的器具了,相比于云梯的铸造,明显需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也更花时间。
但这东西确实好用。
上下数层各有各的妙处。
最顶层就是用来提供视野,毕竟攻城是以低打高,双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被城墙挡住之后,城内究竟是个什么布置,又准备动用什么样的杀器,城外一并看不到。
而有了这玩意之后。
就能够将城内的各种情况尽收眼底,一旦哪个地方出现了薄弱缺漏,立马就能将情况反馈回后方,从而灵活的调动军队重点突破。
而下面两层的作用,则是能分别安置弓箭手,从而更有效地对城内进行回击。
毕竟从低处向高处射箭。
受重力因素制约实在太大。
因此导致双方的射程不在一个量级内,然而有了这东西。
便可拉近海拔差,缩短距离。
提前将城中守军纳入攻击范围内。
从而为己方的近战步兵,提供一定程度上的掩护,减少靠城时的伤亡。
……
“继续往前推,在河岸边停下!”
随着一名将官的命令。
几辆楼车顿时继续前移。
只是还未等他们靠近护城河北岸,居中稍稍领先其余几架的一辆楼车,突然间发出“咚”的一声。
随着一阵烟尘扬起。
先前用杂草等物伪装起来的沟壑,顿时显现于众人眼前。
楼车前轮下坠,滑入了壕沟之中。
而在艰难的支撑了一秒钟后。
楼车发出了一记不堪重负的声音,接着卡死在了沟里,直接趴窝了。
“停,停!全都停下!”
将官忙不跌的大喊了起来,只可惜反应还是慢了,有两辆难止趋势的楼车,同样步了头车的后尘。
以楼车的惊人重量,一侧陷入这种又宽又深的沟壑中,那基本就可以宣告退出这场战役了。
见此情形。
城头上的士兵们,顿时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嘲讽之意甚浓。
甚至在各自将官的授意下,对着城下指指点点,一个个扯着嗓门在那开嘲讽,嬉笑谩骂。
听的黄巾军将士是满面羞恼。
“笑,笑你个狗儿的!”
“都还愣着干嘛,赶紧叫人过来铲土,把这沟给我填上!”
随着将领一声令下。
数百名士兵冲上近前,各自拿着器具,开始往沟里填土。
也不要求把整条沟给填上,那工程量就太大了,只需要留出楼车发挥的余地,那一切便可足矣。
……
而此刻城楼之上。
曹昂也跟着己方将士露出会心一笑,觉得这项工作确实绝妙。
在开战之前,守军可是做了诸多准备的,其中就包括挖掘的这条壕沟。
虽然黄巾军中没有骑兵,但根据陈宫和荀攸等人的推断,黄巾军主力应该是有成熟攻城器械的,因此带着人马大挖了一整天。
那壕沟是又宽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