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身的人家就是不一样,婚宴酒席比我们普通百姓的气派多了,送礼唱名净是些个我听都没听说过的!”
前后院落当中,足足摆了十几桌宴席,可谓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前院是男方这边的亲戚朋友,后院是女方的亲戚朋友。
邹家毕竟是武人出身,来往的大部分都是武者,性格奔放豪迈,酒宴上更是热火朝天,相互劝酒,一阵热闹派势。
而后院女方的亲属,则是相对内敛许多。
毕竟自诩为书香门第,家族内也多是饱学之士,邹恩明的老丈人叫吕永言,还是太康三年的举人,屡试不第之后寻了一富商的岳丈,从此也算是在京城安家落户。
族内倒也有在京为官之人,品阶不算太高,职务也是偏于清闲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听到前院传来的咋咋呼呼之声,有人顿时就心生不满:“一群粗鄙的武夫,不读圣贤书,半点不通礼仪教化!”
旁边陪席的吕永言夫妇顿时尴尬。
眼前这心生不满的妇人是当朝太常寺寺丞的夫人,也是家族内官阶最高的一位,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张口便是训斥。
吕永言虽然是举人,具备做官的资格,但这么多年等着排号的人多了去,他又没关系不懂运作,只能靠时间来熬。
沾了岳丈的光,他们夫妇俩也算是小有薄资,但和有官身的人比起来那可就差太多了。
是以,平日里他们在这妇人面前一向是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今日大喜的日子更是如此,只能不断赔笑安抚对方。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世袭武官,结交的都是些蛇虫鼠蚁,三教九流之辈!要我说,这门亲事一开始就别同意...”
妇人絮絮叨叨,满眼都是嫌弃。
“慎言!”旁边穿着锦袍的男人横了她一眼,“嘴上没个把门的,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诋毁?”
锦衣卫对于大明臣子而言,是又敬又畏的存在。
虽然只是小旗,但能动用的能量丝毫不下于他这个正六品的太常寺寺丞,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答应这门亲事。
以家族为纽带的关系就是如此,族内之人的婚姻大事父母居然做不了主,需要地位更高、权势更大的族人拍板。
听得丈夫训斥,妇人立马唯唯诺诺,收起爪牙。
吕永言夫妇也连忙打起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