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杯子,面色一沉,“去将此间管事叫过来。”
很快,一个明显被酒色掏空的中年男人黑着眼圈走了进来,恭敬道:“钱公子。”
“刚才是谁告诉夏景昀我在此间的?”
中年男人一怔,立刻道:“小的这就去了解。”
同样没花什么时间,那位老鸨便被带到了房中。
一听要问罪,她连忙叫屈,喊着自己真不知道对方是来找茬的,惹得秦玉文一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掌嘴二十,带下去吧。”
老鸨被扇得双颊肿胀,眼冒金星,终于明白过来夏景昀那声抱歉和那张银票的意思。
......
当看着夏景昀和陈富贵平安回来,侯府众人都齐齐松了口气。
凝冰的遗体苏元尚也安排吕一寻了个地方,妥善安置,过几日再入土为安。
以前的婢女,如今的妹妹影儿,执意要前去守护,夏景昀便也由她去了。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但仇既然结下了,事情就不会这么轻松地了结。
该来的始终会来,但谁也没想到,秦玉文的出手会是这么的稳准狠。
第二天早上,江安侯府都才刚刚醒来,城内属于德妃一系管理的那条街上的几个掌柜的就齐齐过来。
“公孙先生,秦家今日一早,便来了人,要求结去年的供货账,让我们三日之内交割,我们一下子哪儿拿得出那么多钱来啊!”
“是啊,往日这些钱都是在春末才开支,年节之时,我们把现银都发了,该发钱的发钱,该订货的订货,如今这不是找茬嘛!”
“当初契约上是写了次年结算,但行规都是在春末,秦家这是要跟我们对着干吗?”
“公孙先生,我们的首饰铺子,订购的几样原料都被秦家高价直接买空,可眼看交付之期就剩五日了,如果不能按时交付,光是我的铺子,至少要赔大几千两银子啊!”
公孙敬听得一阵头大,刚叫他们几个安静会儿,几个城外庄子的管事也火急火燎地站在了府门前。
“公孙先生,昨夜秦家忽然来了人,说今年的瓜果蔬菜暂时都不收了。
毁约的钱,会按照约定在一个月之内支付,但您也知道,为了多赚些钱,现在我们附近那一大片的农货包括鸡鸭禽畜在内,都是由我们统一收取,再转卖给秦家赚差价的。
现在他不给我们钱,我们却要给这些农户和庄子钱啊!”
“是啊,他们是按契约赔钱,但远水不解近渴,光着每日开销便是海量,我们如何自处啊?”
“公孙先生,您拿个主意啊!”
公孙敬听得脑瓜子嗡嗡的,最担心的后果终于是出现了。
秦家展露出了身为天下巨富的深厚底蕴,随便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直击七寸。
这一关,公子如何能够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