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君昭都没回眸看他,只是在他抬起手的一瞬,腕骨突然传来几声脆响。
手腕不仅没能抬起来,还软绵绵狠狠甩在了自己脸上。
手里那些细小的蒺藜干瞬间如同利器般划过他的脸颊,有一粒甚至直直扎进了他的右眼。
“啊!我的眼睛!”
沉痛的哀嚎声响起,王昀颤着手死死捂住血流不止的右眼,脖颈青筋四起,废了一只手一条腿,整个人诡异地蜷缩着身体翻涌着。
周围妇孺仆从见状,吓的连连缩了脖子,屏着呼吸,更是连一句哭喊的话都说不出口。
君昭居高临下睨着王昀狼狈不堪的形容,挥了挥手,薄唇吐出两个冰凉的字眼,道:“动手。”
影栖长剑挥起,王昀隐隐能看见泛着寒光的剑尖朝自己逼近。
就在剑刃要挥下之时,千钧一发之际,王昀一把抓住君昭的袍角,嗓音嘶哑且迫切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也就在他招认的一瞬,那锋利的剑尖直直抵着他另一颗完好的眼珠子。
王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乎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死死拽着手头上那片求生的袍角。
君昭唇角扬起清冷的弧度,他摆了摆手挥退了影栖,好整以暇等着王昀继续说下去。
看着收回去的剑刃,王昀提着的一口气总算顺了下去。
他大口喘了好几声,认命地闭了闭眼,才艰哑着嗓音道:“虎豹骑的虎符确实不在我这,而是在……”
“景郡王到!”
一声铿锵有力的通传声自府门前响起,很快庭院中便涌进一支精兵,一手执着火把,分列两旁,几乎把整个庭院的角角落落都照得通明。
王昀话音戛然而止,似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动地下意识唤了一句,“郡王!”
君昭黑冷的眸从他身上扫过,看向尽头走近的宋闻璟。
宋闻璟一袭白鹤大氅,步履匆匆。
望着庭院中被压制的人以及尸横遍野的景象,那双清冷的眸染上愤然,迎着君昭审视的目光,怒斥道:“摄政王设下私刑,随意取人性命,这是打算在此大开杀戒吗?”
一旁的影川警告道:“王昀居功自傲,纵容家仆当街纵马行凶,还欲刺杀王爷,王爷依法审讯嫌犯,何来私刑一说,景郡王贵为一方郡王,当谨言慎行!”
王昀见状,立马倒戈,二话不说松开了君昭的袍角,挣扎着想朝宋闻璟靠近,“郡王救臣,这都是他们要诬陷臣,我等绝无二心,更不会做出违心之事,呃……”
肩头落下沉重的一脚,王昀龇牙咧嘴露出痛苦之色,整个人就如同地桩一般牢牢固定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不经意抬眸就对上君昭那双嗜人的黑眸,心间一颤,忌惮地瞥开眼去。
宋闻璟拧眉,神色冷峻,开口道:“就算王昀犯了错,以他过往的功绩,罪不至死,摄政王断其手脚,伤他一颗眼珠,这手段未免太过残忍!”
君昭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无甚波澜道:“既是过往的功绩,他要杀本王,本王还不能还手了?景郡王这么宽宏大量,要不这摄政王之位你来坐?”
不想君昭都没回眸看他,只是在他抬起手的一瞬,腕骨突然传来几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