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颔首:“我可以随时开始。”
虞瑾年没有多问,掌心朝上示意了一下:“那就开始吧。”
她要演的是一个旧时代女性的角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与丈夫成亲后,丈夫不满这场包办婚姻,新婚之夜远赴国外留学。
她则是一心侍候公婆,操持家里上上下下,在婆家没少受磋磨,丈夫留学归来却带回来一穿着佯装的女孩。
他们追求者真爱、平等、自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旧时代的枷锁。
即便是他的妻子很美,在他眼里也是一个没有思想,只能任人摆布的花瓶。
休书递上去,却没有想象中的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她眸光黯然而又平静地接过休书。
然后拿了剪刀,就在所有人的惊呼声里,她剪下了一缕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么大胆的行径震惊了她的丈夫同样更令人震惊的还有她的话。
“你追求着你的理想抱负,向往着自由的爱和新生,而我们未曾留洋之人,在先生眼里便是全然的愚昧无知,这何尝不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老旧思想?
我读过不少书,看过不少报,即便是困于这座宅院,也清楚的明白外面的世界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未曾想先生回国后,不是想着如何为国抛头颅洒热血,而是将本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妻子推入更深的深渊。
你口中高喊着人人平等,却潜意识凌驾于他人之上,认为喝过洋墨水的自己于我们更加可贵、高贵,所以才能够自作主张,心安理得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递上一封和离书。”
头发落地,也意味着她和眼前的人一别两宽。
她斩断了这条枷锁……
即便是如此她在难过,她也不能表露出半分的脆弱。
她执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告诉他,以实际行动告诉他,和离是两个人的事,而不是由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通知她。
当她转过身后,一滴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又被她极快的拭去。
唐乐透过眼前的人,仿佛真就看到了一位穿着繁缛装饰,头发规规矩矩束在脑后的温婉太太,她以一人之力与众人所对抗,不卑不亢,让人心生怜悯而又敬佩她的小小身体里蕴含的强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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