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雍静坐了许久,终究还是捡起地上那封信。
其实。
信上的内容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以王雍的口吻,认下了谋叛一案的所有罪责,包括出卖剧情,陷害唐家。
若今夜唐今和薛忱不来,明日来伺候的仆人就会发现悬梁自尽的王雍和他留下的认罪书。
然后,王雍就像是当初的唐珩一般,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成为人人所不齿的罪大恶极的奸臣叛党。
最后只要再将王家也判个满门抄斩,前线将士就能安抚好了,唐家头顶上的罪名也能洗清了,唐今和薛忱也没有了再继续闹下去的理由了——这所有的一切,也就可以结束了。
已然年过半百的老者坐在阴影之中,那将绳圈套上脖子时都没颤抖过的手指,此时此刻却极为细微地颤抖,暴露出了他那并不平静淡然的内心。
对于眼前的王雍,唐今说不上厌恶,但也绝对没有半分好感。
对方与洪闻道不同,洪闻道是为了仕途、为了权势,为了太多的身外之物。
但王雍是为了他认为的正确。
明知唐家无罪却仍选择举发唐家,是他认为最正确的做法,即便唐今来问他之时,他心中有愧,却仍不觉有错——
不然,他便是该将所有的一切说出,而非选择自尽了。
可怜可恨。
“幼年求学之时,唐某曾在书中读到过一句有意思的话,不知王大人是否听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