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顶替了纪韫口中“陌生人”的身份,那个人又怎么可能,能跟纪韫纠缠到一起?
纪父无法接受纪韫这样的说法。
但对于纪父的话,纪韫只是漠然地回:
“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在意‘我的弟弟’究竟是谁。”
……
明亮的灯光从客厅、楼梯间没有死角地照来,将父子间的一切都照得敞亮,通透。
可那样明亮的光线,却好像在此时变成了一片片冰冷压抑的海水,沉默涌来
,无声将纪父吞没。
纪父只感受到一股沉重的窒息感。
他缓缓摇了摇头,像是在否认纪韫说的话,又像是在否认着一些别的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纪韫一眼,没有再停留,而是握着楼梯的扶手,抬脚上楼。
他没法再和纪韫沟通。
“爸。”
纪父加重了脚步。
“爸——”
伴随着一声轮椅急促滚动而发出的异响,身后忽而传来了人重重摔倒在地的声音。
纪父脚下微顿。
侧翻的轮椅只剩下一边的轮胎还在空空打转,那样细微的声音在此时此刻竟也成了最为刺耳的存在。
或许撑起了身,或许就那样狼狈地趴倒在地上,纪父听见青年颤抖着的,撕裂而虔诚的乞求:“爸,所有的东西我都让给弟弟,你把她还给我,好吗?”
头顶的灯光像是在缓慢晃动。
纪父忽而被一股浓重的疲惫笼罩,连开口,都变成了一件极为耗费心力的事。
几次反复张口,几次反复失去声音后,他才终于将那句话缓慢说出:“你的弟弟,我的儿子,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