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着恼怒着,裴令之盯着唐今脸上的笑,慢慢,也怒不起来了。
她还从没有在他面前笑得这般开心过……
她平日连一个淡笑都不肯给他,更别说这般开心的朗笑了。
裴令之望着唐今,望着望着也就出了神。
倒是唐今逐渐收了笑,瞧见那盯着她好似发了呆的裴令之,唇角又不由得往上,“殿下?灵芝?”
伸手在裴令之面前晃了晃,他才终于回神,又接着开始恼,“你笑什么……”
他这一说,唐今又想笑了,但还是压住那股笑意,“灵芝就是因为这个,不肯背过去?”
“不然?”裴令之推了她一把,狐媚眼没好气地瞪她,“若不是如此,那你为何总不肯瞧着孤的脸?”
唐今唇角又扬了扬,她抚上裴令之的脸颊,指腹在那光洁细腻散发着淡淡热意的肌肤上缓缓擦过,“灵芝,我从未将你视作任何人的替身。”
冷色的指尖泛凉,可她的掌心里却又带着热度。
那股热意虚虚贴着面颊熏来,让裴令之脸上的温度也不断升高。
不论是她此刻轻轻的笑,还是那徐徐温柔的声音,都那样让他沉溺。
裴令之微微偏头,将脸颊又贴近了一点她的掌心。
墨色的长睫掀起轻轻抖着,在那洒着一层水色的眸中投下根根分明的暗影,“那……”
唐今慢慢抚弄着他的脸颊,他的耳廓。
看着他在这样简单的动作下便逐渐乱了气息,望向她的眸中又再度添染上了那黏稠的爱欲,唐今的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她再度低头吻住了裴令之,在他沉浸忘我时,唐今忽而离去。
“等从兖州回来再告诉你。”她盈盈笑着,望着那眸色迷蒙的裴令之道。
下一刻,那宛若醉了酒还未曾清醒的迷糊笨狐狸,如同刺猬般炸起了全身的毛:
“唐——今——!!!”
栖息在屋脊上已然熟睡的鸟雀,被这一道仿佛要提刀杀人般咬牙切齿的声音惊醒,扑棱棱飞离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