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鞑子的大营就在山下,众人行事都很小心,各人战马的马嘴都上了嚼子,四蹄也是用布包裹起来。
宣北军虎卫营将士都是一人双马,但出哨时确是可以领三马,他们的机动能力是极为强悍的,靠着众多优良马匹,在遭遇大股敌骑追截时,他们往往也可以逃出生天。
他们在宣北军中,是除了骑营铁骑外,拥有最多战马的兵种,其实一个合格的骑兵,同样需要三匹战马。
其中一匹为主马,上阵厮杀时用,再一匹为副马,平时骑乘,若主马不力,则亦可骑乘出战,最后一匹基本上就是驮马,用来驮载骑兵盔甲军械等装备用。
张诚很想为自己的骑兵营,每人装备三匹战马,不过如此一营的骑兵,就需要战马一万匹,目前来说,也不是他养得起的。
石猛半蹲在一块大石旁,使得大石的阴影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他手中举着千里镜,机谨地对着山下清营不住眺望着。
从高处往山下望去,小凌河就仿佛是一条布带般,蜿蜒镶嵌在南面褐黄色的广袤原野之间。
而在小凌河的南岸,就是锦昌堡。
小凌河的北岸,锦昌堡的西北方向,普陀山南面山脚下,又有沙河堡在这里。
而从普陀山向东面望去,大约十余里之外,巍峨的锦州城就坚强顽固地矗立在那里,从千里镜中看去,几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边的情形。
千里镜中,似乎无边无际,潮水般的清军各旗鞑子兵,穿着各色盔甲正朝锦州城猛攻。
火炮的轰鸣声,攻城方与守城方将士们的喊杀声,便是远在普陀山上,也隐隐可闻。
此外,还有密密麻麻的鞑子阿哈跟役,正从锦昌堡与沙河堡进进出出,往来不断的运送着各类辎重车马。
小凌河流入沙河堡境内,经锦州城西南面这一段,虽然已显得有些干涸,不过即使如此,人马也不得涉水而过。
就见锦昌堡那一段跨越小凌河两岸,一队队包衣阿哈跟役们正在紧张的搭建着浮桥,场面颇为壮观,而在已经搭建起来的桥面上,尽是蚁群般的人流。
在石猛看来,清兵这次对于锦州城的攻打,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而且攻势也很猛烈,不过他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石头,看着不太对劲呀,这鞑子炮打的很猛,咋个爬城似乎未尽全力嘞?”
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钱海川的无心之言,给了石猛很大的启发,对呗,就是未尽全力攻打锦州城。
石猛抬手重重拍在钱海川的肩上,笑道:“行嘞,你小子立功啦!”
他说完又拿起千里镜对着锦州方向仔细观察起来,生怕漏过了一个小细节,嘴里嘀咕着:“娘皮的,原是在演戏,差一点被你老子给骗过了嘞。”
这些天里他还观察到,普陀山西面大胜堡、大福堡中驻扎的清骑,似乎都在源源不断的向锦昌堡汇集,而沙河堡一带周边几处堡寨的清军,也少了好些。
早在石门山大战之前,石猛也曾率队哨探过那边,当时各堡中都驻有几千的清兵防守,现在却几乎撤之一空。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鞑子有何阴谋?”
虽然他们这些出哨的虎卫营夜不收们只管负责收集汇报之事,内中的悬机自有专门机构和人员来进行分析。
不过,石猛还是忍不住琢磨起鞑子如此,到底有何深意在里边。
而且这两天里他还观察到,锦昌堡周边的鞑子兵戒备越发森严,更是与白庙堡那边联络极为频繁。
“这里边有阴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