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东也翻了个白眼,恨不能踹他两脚。
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不行似的,平时自己这大徒弟挺机灵的,怎么今天一高兴就昏头了?
婚宴结束,各家收拾各家的东西。
贾东旭拉着梁拉娣的手来到李建东家,关上门说道
“师父,有个事儿可能得请您老出马,除了您,估计没人能帮得上忙了。”
李建东今天高兴,喝了不少酒,醉醺醺道:“啥事?”
贾东旭看了眼旁边的梁拉娣说:
“师父,拉娣虽然嫁过来了,但,她的工作还在机修厂。后天请假结束就得继续回去工作,以后可能只有周天才能回来。”
“师父,您看能不能找找关系,把拉娣也安排到咱厂里,实在不行,只要是北城的任何单位都凑合。”
听到这话,李建东的酒醒了三分。
确实这几天,他都在琢磨该收谁当新徒弟的事,反而把这么明显的问题给忘了。
虽然,现在也有好多工人是异地恋。
但,如果有关系能用,还是小两口在一块工作更好。
“等我明天去厂里找领导问问,咱们厂跟机修厂关系不错,这件事应该不难办。”
李建东好歹也是八级工,办这点小事还是很容易的。
贾东旭和梁拉娣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再次谢过李建东后就回家,你侬我侬去了。
第二天一上班,李建东就来到机关楼。
二楼,杨厂长办公室外。
“李师傅,您是来找杨厂长的吧?真不巧,杨厂长今儿个家里有点事,得晚点才能来,您有什么事要不先跟我说说?”崔秘书对李建东解释道。
李建东随手拿出准备好的喜糖道:“崔秘书,这是我徒弟贾东旭的喜糖,给你和杨厂长都拿了一份。”
“哎哟,谢谢谢谢,恭喜李师傅了。”
没等他问,李建东就继续说道:“崔秘书,我这次来还有另一个事,想请咱们厂开个介绍信,从别的厂借调两个人过来。”
“其中,一个就是我徒弟东旭的媳妇,她是东郊机修厂的女维修工,当时,两个人见过几次面,就对上眼了。
现在结婚了,但是工作地方隔着太远,小两口一个星期才见一次,哪能受得了。”
崔秘书笑着说道:“对对对,这换成我,我也受不了。”
李建东也笑着道:“另一个也是东郊机修厂的,是那边的厂医,也是我的徒弟,本来我也不好意思,三天两头麻烦领导要人。”
“这不琢磨着,咱们厂医务室本来就缺人,一个万人大厂才三个大夫,平时开个感冒药都得排队半天。”
“我这个徒弟虽然年轻,但好歹也是有行医证的,就当是举贤不避亲,要是方便就把她也一块要来吧。”
丁秋楠的医术学习是个长期的过程,把她带到身边,不但能加快李建东的教师技能提升,也能加快丁秋楠的医术进步。
对李建东来说,是一石两鸟的好事。
“李师傅,不愧是咱们厂的优秀工人,事事都在为咱们厂的发展着想。
您放心,等杨厂长来了以后,我就把您的请求转告他,有了消息我让人第一时间通知您。”
听崔秘书这么说破吗,李建东拱手道:“那就麻烦崔秘书了。”
“不麻烦,我们当秘书的,这都是分内的事,李师傅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那崔秘书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李建东摆摆手,转身离开机关楼。
当天下午崔秘书就派人带来杨厂长的回复。
毫无意外,杨厂长同意了李建东的请求,并且当天就让政值处写了介绍信,派人送去了机修厂总厂。
东郊机修厂只是机修总厂的一个分厂,总厂直接下调令,那边只能执行。
虽然中间多了一层关系,但执行起来也非常快,一个星期还没过完,丁秋楠和梁拉娣就被调来了轧钢厂。
两人办完入职手续,第一时间来一车间找李建东。
丁秋楠只是弱弱地唤了一声:“师父。”
梁拉娣则是神采飞扬的说道:“谢谢师父,您真是太有面了,我还以为要等好长时间,才能调过来呢。”
“来了就好好工作,不然就算我再有面子,也留不住你们。”
贾东旭也跑过来,在旁边替梁拉娣道,
“师父,您放心,拉娣在机修厂的时候,年年都是先进工人,肯定不会给您老丢脸的。”
李建东嗯了一声,又对丁秋楠道。
“秋楠,这次把你调过来,也没征求你的意见。”
“不过,师父也是为了你好!你在机修分厂那种小单位,以后想考大学,都未必能开得了介绍信。那边人才太少,不会轻易放你走,你来了我们厂就不一样了。”
丁秋楠点点头道:“师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虽然是第一次拜师。
但,丁秋楠入职也有一段时间了,没见一个师父,能像李建东这么关心徒弟的,
所以,就算李建东让她干任何事,她都相信那是为了她好。
更何况,她在机修厂的时候,就已经离家很远了,反正都是回不了家,再远一点也没什么。
说不定在这边干的时间久了,还能把关系转过来。
那可就变成轧钢厂户口,算是城里人了。
——
许富贵刚放完电影,从大礼堂出来。
路过一车间,看到李建东和丁秋楠几人说话,赶紧停下脚步,找了个地方躲避起来。
距离上次李建东找他谈话,已经过去快两个星期了,
许富贵一直没再找李建东,其实就算是已经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