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吃完饭,又吃了布丁,然后和爸妈一起去了陈家。
陈父正在家里等他们。
傍晚接到李明德的电话,陈父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老李的口气听起来不像以前那么亲近随意,倒是多了几分客气疏离。
不应该啊,他们俩可是儿女亲家。
虽然现在思进和宁安分隔两地,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一年的毕业分配,分的乱七八糟,小情侣想分到一块去工作,几乎不可能。
而且,他们说好了的,思进在基层待两年,他想办法把人弄回来,再让俩人结婚。
思进这才下乡一个多月,不至于为这事不高兴吧?
而且,他们李家也不想让宁安下乡去陪思进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家三人来了。
陈父赶紧站起来迎接,嘴上说道:“欢迎,老李,老郑,宁安,都是稀客。咱们两家这关系,该经常走动。”
李明德摆摆手,“咱们俩家很快就不是这关系了。”
陈父:“……”
陈母帮着上了茶,在一边坐下,没有说话。
陈父问道:“老李,这是什么意思?”
李明德就把今天中午宁安的遭遇说了一遍,最后感慨道:“老陈啊,我也没想到思进会这么快遇到‘真爱’,这么看来,咱们给两个孩子订亲,倒成了所谓的‘包办婚姻’,影响了思进追求爱情的脚步了。这不,才离开家乡一个多月,他就彻底放开了。”
陈父问道:“是不是搞错了?”
宁安说道:“没有错。我中午打电话的时候,听得清清楚楚的。周煜成还跟我说,‘你和思进不是未婚夫妻,你别乱讲话,思进在这儿和一个女同志谈恋爱了。’这件事明明白白的。既然如此,我自然得成全他们。”
李明德说:“安安说的没错。所以,今天,我们是来退婚的。老陈啊,咱们都见识的多了,有很多年了,不少同志都在反对‘包办婚姻’,努力追求爱情自由。有的为此还闹出了不少事。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心里都清楚。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退婚是最好的且唯一的解决办法。”
宁安说道:“今天的事情,我特别气愤,我会在报纸上登一份退婚声明。他想退婚,没关系,结了婚都是可以离的,但他至少应该先退婚,再去追求自己的爱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我未婚夫的身份去和别的女同志不清不楚。他这是把我的脸面扔在地上踩,我必须得出口气。”
陈父说道:“安安呐,思进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要退婚,陈叔叔没二话,绝对支持你,但是登报这事是不是就没必要了?这是咱们两家的事,没必要说给外人听吧?”
宁安笑道:“陈叔叔,这可不是咱们两家的事,这至少是三家的事,还有陈思进新找的那一家呢。陈叔叔,您不知道,有些关系必须断的彻彻底底,尤其是感情问题,这也是为了陈思进同志好。万一他自己找的对象是个爱拈酸吃醋的,以后知道了我是他的前未婚妻,可能会拿我来扎筏子呢。我可不想成为他们俩人爱情道路上的调味剂。我登报,就是为了表明我的态度。我和陈思进一刀两断了,一点牵扯都没有。而且,为了表明我的态度,我还会措辞严厉一点。”
陈父陈母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心里清楚,李家人在这件事情上不可能扯谎,既然他们敢光明正大的来说,那就一定经得起查证,思进在乡下肯定是做了对不起宁安的事了。
而且,他们心里清楚,感情的事,确实切割的越清楚越好。
陈父说道:“既然这样,那陈叔叔也不能拦着你了。”
“多谢陈叔叔深明大义。”
陈母起身回了房间,拿回了当年两家人订亲时交换的信物。郑敏也把陈家给的信物拿了出来。
当年订婚,李父给出的是一枚一级八一勋章,而陈父给出的,是一枚一级独立自由勋章。
现在,物归原主,各归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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