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姐姐是侯府贵人,我却只是个五品官家的媳妇,怕是不配吃这些的吧。”慧娘酸溜溜的。

赵氏一听,脸色沉了下来。

杳娘这两年在侯府里什么脸色没瞧过,像妹妹这般明摆着放在脸上的,那真是再好对付不过了。

只见她微微一笑,用金丝绸缎蜜蝶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妹妹这话说的,一只手尚有长短不一,何况兄弟姊妹之间。不说远的,就说近的,咱们家三弟的文采本事又岂是你我能羡慕得来的?若是处处都要争个高低,传到外头去还道是父亲母亲不会教导儿女,丢的课是咱们一家子的面子。”

“你我虽已出嫁为妇,但娘家始终是娘家,若是娘家名声坏了,与你与我有何好处?慧娘,你嘴巴利索,心气儿高,不愿服人,我倒想问问你……你也出嫁大半年了,如今府里是何人管事,进账出息一年多少两银子,每每迎来送往,人情世故这些,又是何人在打点张罗?”

杳娘这些话把慧娘问懵了。

她缓缓放下筷子,有些忿忿。

“你身为主母,即便眼下是你婆婆在照管这些,可总有一天这些东西要你自己来着手,你现在毫无准备,难道还等到日后回娘家来找母亲帮忙吗?你只晓得羡慕侯府日子光鲜,可曾知道高门显贵的难处?你这般的性子还能在五品官的家里耍耍脾气,若是真有个侯府夫人做婆婆,你还能嚣张得起来吗?”

这话彻底让慧娘哑口无言。

她是羡慕,也很嫉妒。

那可是荣昌侯府,不但有钱,还有更高的地位。

这一次的叛军之乱里,他们也没被牵连,等到一番清算之后,荣昌侯府就是满圣京城里为数不多的老牌豪门了。

在这样的人家做少奶奶,走到哪儿都是风光的。

只是……杳娘的话也让她无法反驳。

她倒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嫉妒虽嫉妒,却也没真的动过什么歪念头。

见小女儿终于消停了,赵氏暗暗松了口气。

还是大女儿有本事,一张口便说到了点子上。

此时,杳娘身边的嬷嬷开口笑道:“咱们家四姑娘还小呢,成亲左不过一年不到,该是慢慢学起来,总会好的。都是老爷太太的种,还能差到哪儿去?”

赵氏面子又回来了,骄傲地笑道:“便是她最小最淘气,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这般纵着她。”

“说起来,太太和奶奶们怕是没听过一个故事吧?这也是我今儿出门之前听家里的小丫头们传的。”

嬷嬷吃了一口酒,美滋滋道。

“什么故事?你快说来听听。”慧娘急了。

“听说啊,前些日子,噢就是年前那阵子,叛军拿下了纵南贯北的阳昶河道,要在那儿围剿勤王的军队,结果呢还未成合围之势便叫人破了计划。是以,两条战线拉扯,圣京这头才能这般快的解围。”

“这事儿我也听老爷说起过,确是千难万险。”赵氏幽幽叹道。

“奇就奇在这儿,坊间都说,在这条河道上破了叛军势头的是宋家小姐。那河道延边有淮州、定州、云州等等……可巧,只有云州曾是咱们家待过的,话里化外啊就往咱们家身上扯。非说是咱们家地小姐呢。”

嬷嬷边说边笑,夹了菜吃得满口留香。

杳娘只当个故事来听,闻言笑道:“咱们姊妹俱在这儿了,还能去哪儿找什么宋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