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安王府立府至今还不到一年。

原先丹娘总觉得自己御下有方,瞧着他们这一府里的太平和睦,当真是别的地方见不到的,她也没少当着沈寒天的面得意,话里话外都夸自己是个管理方面的人才。

那会子,沈寒天手持一只玉管狼毫,在纸上徐徐写着什么,听到丹娘说到得兴处抬眼看了看,笑而不语。

当时丹娘没有多想,如今再一琢磨——这男人八成早就猜到了,等在这儿看她笑话呢。

她顿时心情不好了。

处理了一部分奴仆的当晚,夫妻二人歪在一处,沈寒天的大手轻轻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来回抚摸着,那双眸子里的温情暖得几乎要溢出来。

丹娘却没好气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男人却很快明白。

他薄唇噙着笑,清朗如月的眉眼那般英气俊美:“谁家府里是铁板一块,人一多了,自然小心思就多,你不可能面面俱到,也无法处处公平,换句话说,人心本就是不一样的,如何能绝对公正?”

“这时日一长,难免会有人动了旁的心思,这些个心思你又不能及时觉察,出了这档子事也并非你之意,莫要为难自己才好。”

他说着,一只手揽起丹娘的秀发轻轻把玩。

她已经听得无语了。

看样子是自己太理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