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戴在青丝间的珠花一一取下,用丝绸包好了,再放入那妆屉中,小心翼翼又利落熟练,可见是平日里做惯了的,尔雅收拾好,旁边便有小丫鬟捧着一盆热水过来。
用一方棉布巾子掩在丹娘前襟,尔雅帮她净面,洗了一盆热水后,又换了另外一盆来,这才是正经的玫瑰花瓣泡的水,丹娘先要敷面,随后净手。
将一双纤纤玉手泡在温暖的水里,蒸腾而起的袅袅白雾中弥漫着花朵的芬芳,当真沁人心脾,闻着就令人放松愉悦。
丹娘原本也没这般精致。
都是来了圣京后,被那些个达官贵人家的女眷影响了,再加上老太太耳提面命的,说什么既来了,也该有点官太太的派头,没得出去了叫人笑话。
衣裳首饰还是其次,那是外在的东西。
真正细致将养的,还是在日常中的一饮一啄,一点一点累积而成的。
刚到圣京时,丹娘见女眷们都爱熏香花粉什么的,便也着人上街去买。
结果却被老太太拦下了。
这位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的长辈严肃地告诉丹娘关于真正贵胄该有的东西,包括这熏香花粉,皆是自家府邸庄子上的娘子们做出来的。
外头是有的卖,可那卖的都是她们不用的。
丹娘可以不用,但却不能随随便便用这些她们瞧不上的。
丹娘当时听到就无语了。
她说:“我的好祖母,我是个什么出身,您当外头的人不晓得么?都是水晶心玲珑肝呢,谁的眼睛不亮着呢,何必充那个冤大头?这些个香啊粉啊的,我原就不爱,如今刚好不用。”
老太太闻言,也是一阵哑口无言。
想起这一段往事,丹娘再瞧瞧自己简单到不行的梳妆台,又是了然松快地一阵轻笑。
收拾好后,她起身换了外衣。
“侯爷呢?”
“侯爷还在外院呢,说是有几位大人吃醉了,酒兴正浓,拉着侯爷不让走,这会子正在说话。”尔雅道。
丹娘点点头,打了哈欠便去了净房。
待她洗净出来后,沈寒天还没回来。
她便去瞧了正在熟睡的玉姐儿。